,扭头问道:“难不成你母亲同意?”
平兰长公主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母女亲情,自然与旁人更不一般。
身为母亲,怎么可能看着女儿往火坑里推?
秦冕狠狠的叹了口气:“我也因为这个同母亲生气。她毫无反驳不说,竟然还不许我进宫,全然接受。就好像,就好像她一早就知道这桩婚事似的。”
说完这句话,李延秀面色有些不对,看了秦冕一眼,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眼中,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不会吧。”
秦冕面色铁青,扯着嘴角想要扬起个笑容,却僵硬的比哭还难看。
“先莫要乱猜,对了,宁墨呢?”
秦冕摇头,他这会儿心里烦乱,也不去想那么许多。
倘若这件事母亲一开始就知晓,那就不足为奇了。
她是太皇太后的亲女儿,没道理不知道赐婚的决定。这么说起来,母亲竟然是赞同的?
把妹妹嫁给一个奶娃子,送去那深宫大院里,日后跟一群女人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吗?
想到这儿,他心头生恨,狠狠一记手刀,直接把石狮子手中的绣球劈掉了一角。
见秦冕如此失态,李延秀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劝道:“你这般若是叫人瞧见,还以为公主府出了什么事。走,先进屋再商榷,办法总比困难多。”
秦冕一想到母亲可能也是帮凶之一,心底就十分难受,竟连这个家踏都不愿踏进一步。
多年好友,李延秀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拽着他:“既然不愿回去,你我索性去找宁墨。他鬼点子多,总能想出法子来。”
秦冕不想去,可眼下也没有能去的地方。
“好。你们一定要帮我,无论如何,蓁蓁也绝对不能嫁去宫里守活寡!“
两人飞身跨马而上,拎了缰绳口中轻呵,马儿向城东河边,飞驰而去。
想要知道宁墨在哪儿最简单不过了。
他们三人,秦冕木讷无趣,李延秀内敛聪慧,而宁墨,则是那个表面温润如玉,骨子里一包骚/水之人。幼年起,每每出坏主意的是他,挨揍的却是老实巴交的秦冕就能看出,这人肠子都比旁人要多打了几个弯。
李延秀的马儿在前面飞驰带路,秦冕驭马紧随其后。直到马儿在秦淮河边停下,见李延秀已经开始往树上拴缰绳了,他才赶紧下来。奇道:“来河边作甚。”
“自然是找宁墨。喏,你看!”
顺着李延秀目光方向看过去,果真,离着岸边不远的河面上,停靠着一艘画舫。依稀可见白衣公子倚门奏萧,一旁四五个姑娘分别怀抱各种乐器,与之合奏。靡靡之音自水面悠悠荡荡而来,好不惬意。
满应天能想出这种精巧法子,安抚自己浪荡潇洒性子的,唯有宁墨了。
秦冕刚要出声喊他,却被李延秀阻止了。
“箭囊借我。”
秦冕取下挂在马侧的箭囊,只见李延秀持弓搭箭,箭心瞄准画舫。
拉满玄,松开指。
只听得水面上画舫传来阵阵尖叫,一副缱绻画面瞬间被纷乱取代。
宁墨不慌不忙收起手中玉箫,望着岸边两人,放声笑道:“贵客登门造访,有失远迎是我的不对。可也不该如此鲁莽,吓坏了美人就不好了。”
李延秀放下弓箭,同样高声笑骂他道:“还不赶紧滚过来,再晚一步,就扎穿你的船,叫你游过来。”
宁墨笑着回话:“你既发话,我敢不从?”
说罢,便吩咐人往回划。同时笑意吟吟站在船头,望着岸边那人。
画舫艄公闻言哪里听不出来两人是旧相识?便也安了心的往回划,只是一面划一面在心中腹诽:怪道人都说这富贵家的纨绔多半是性子乖张,哪有一见面用武器打招呼的?刀剑无言,伤了人可怎么办?
可一靠岸,接到宁墨丢来的小银裸子后,顿时喜笑颜开,心说若是这爷多来几回,下回便是扔飞刀他也乐意。
一踏上岸,胸前便被重重的捶了一下,疼得他捂胸皱眉:“你这性子,怎的愈发粗鲁了。”
李延秀不管:“亏你还最年长,看着秦冕出了这么大事,不说帮忙想想法子,倒是自己一个人躲这儿享乐。难道还不该打?”
宁墨见他面色虽然沧桑,眉宇间却恢复了往日姿态,说话行动也与过去无疑。心里也跟着松了不少,被这情绪感染,笑道:
“好好好,是我的不是。晚上天香楼,小可设宴,为大人接风洗尘,再为将军赔个不是,如何?”
看他这嬉皮笑脸的模样,李延秀又忘了一眼苦大仇深的秦冕,清了清嗓子,低声斥道:“别闹,有正事与你相商。”
宁墨收了眼底戏谑,嘴角却依然勾着,走上前掸落落在秦冕肩上一片枯叶:“我算着你也该找我来了,走吧,先吃杯热酒暖暖身子,正巧,我也有话要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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