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擦脑门上的香汗,提起裙摆又站到了空地上,深吸一口气,踢了起来,这次真的成功了,一口气踢了八个,娇娇一下子扑倒梅香怀里。
旁边侍女鼓着掌说:“夫人踢的真好,一下就学会了。”
娇娇就在梅香怀里甜甜的笑着,看着就叫人喜欢。
一旁李弘清就像个变态一样,躲在院墙后面看着这一幕,他的娇娇真是动若脱兔,小脸蛋红扑扑的想叫人咬上一口。
娇娇受到鼓励,更爱玩了,四个人一起踢了起来,踢的正起劲,在空中的毽子却突然被人用手接住了。
李弘清看到那人脸色一黑,本想向前,却又想起自己的情况,只能在一旁看着。
两个王府侍女鞠了个躬,说道:“见过余先生了。”梅香也跟着一起鞠躬行礼。
到是娇娇想起原来裴策和她说的,自己在府里不用给除了王爷以外的任何人行礼,所以就叉着腰喘着气的看着他。
余宜年见这小女娃长得粉白,又不怕自己,生出几分逗弄的意思,一边要伸手掐她的脸蛋,一边说道:“你是谁家的小小姐啊,是来王府做客的吗?”
李弘清见他伸手,恨不得赶紧上前砍断他的手,好在一旁侍女出了声。
“余先生,这位是荣亲王王妃。”
余宜年到底是个眼疾手快的,赶紧收回了手,一时间尴尬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42章
回过神来,余宜年赶紧行礼,一旁侍女赶紧在旁边提醒道:“这位是王爷身边的随军郎中,余宜年。”
娇娇看这人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在她印象里,郎中都是留着一把白胡子,说起话来云里雾里的,这样的郎中她到是没见过。
“起来吧。”
余宜年起了身,垂着手站在一旁,刚才不知道王妃身份,竟然还想去掐人家的脸蛋,现在回过神来,这是王府,不是玉春楼,这里谁的脸蛋都掐不得啊。
“你刚刚伸手干嘛。”娇娇叉着小手问向他。
余宜年一愣,一时间没想到娇娇会问的这样直接,到叫他不好回答,好在他这么多年出入风流场所,别的不说,嘴皮子功夫练的一绝。
“草民刚才看有只小飞虫落在王妃发髻上,想帮王妃赶走飞虫来着。”
这话吓了娇娇一跳,她最怕那些爬来爬去的小虫子,一下惊的她原地跳起脚来,一旁的梅香见娇娇这样害怕,也赶紧帮她查看头发,几个侍女一下子乱作一团。
找了好一阵子也没见他说的小虫子,娇娇转头看向余宜年,发现他正捂着嘴偷笑。
娇娇一下子就知道自己这是被骗了,小脸蛋气的通红,指着他说道:“你骗我,根本就没什么小飞虫。”
余宜年赶紧说道:“刚才真的有小飞虫,不过说话的功夫,就见它飞走了。”
余宜年这脑子转的确实是快,这说法叫娇娇都没法反驳,想来想去,憋红了小脸,最后来了句,“你就是骗我了,你今天要在这里踢一百个毽子我才能让你走,要不我就去找王爷,说你欺负我。”
说完就让侍女把毽子丢给余宜年,自己就到亭子里看着去了。
余宜年没办法,只能捡起毽子踢了起来,若说医术,那他肯定是盛京数一数二的杏林圣手,但要说起身体素质,那却是差的不能更差了。
余宜年一次最多踢个一两个,毽子就飞的老远,他只能卷起衣袍,气喘吁吁的去捡,捡回来踢了两个,又要去捡,这来回几次累的他满头大汗,娇娇和侍女们小的花枝乱颤。
李弘清在躲在墙边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府里难得有这样天真烂漫的少女笑声,心情都愉悦起来。
折腾了好一阵子,余宜年才算把这一百个毽子踢完了,整个人大汗淋漓,瘫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娇娇见他累成这样已经有些心软,但还嘴硬着说:“谁叫你刚才欺负我来着。”末了又加上一句,“你住在哪啊,我叫梅香搀你回去。”
余宜年摆摆手,从嗓子里挤出最后几个字。“没事,小人在这缓缓就行了,王妃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娇娇看他虽是累的不行,但是精神状态确实还可以,加上周围侍女一直催她回去更衣,所以也就走了,临走前到是把余宜年搀到了亭子里坐着,没叫他坐在地上。
娇娇刚刚走远,一边的李弘清也就不躲着了,走到还喘着粗气的余宜年身边坐下。
余宜年累的说不出话,只用手指着李弘清,指了好一阵子,才喘匀气,说了第一句话,“我早就看你在墙边躲着了。”
李弘清一笑,不说话。这样子叫余宜年更生气。
“你就不能出来帮我说两句话,你就看着你这王妃这么欺负我。”
李弘清用手轻捻起飘落在身上的小花瓣,缓缓说道:“能哄得王妃高兴,算你的本事,回头我叫裴策给你送赏钱。”
余宜年心里也有疑惑,他听白语梦说这王妃从打进府还没见过王爷,连大婚当日都是苦哈哈一个人在碧落斋住的,现在看李弘清这样子,怎么感觉不太对呢,又想起之前在丰明郡,李弘清手里死死攥着的小锁,余宜年脑中似乎有千头万绪,但现在都串不到一起。
李弘清也没给他提问的机会,说完就站起身走了,余宜年在后面大声喊道:“李弘清,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这话若是旁人知道前因后果,定要以为余宜年是因为受了王妃的欺负,在向王爷诉苦呢,谁知他后面接的下一句是:“你赏钱要是给少了,我可不高兴。”
李弘清早知道他是这个性子,也只笑笑没有回头,转身就往余宜年屋里送了些金银珠宝,余宜年也照单全收,马上就去玉春楼找姑娘去了。
余宜年身强体健的没有大碍,到是娇娇,踢毽子的时候出了点汗,又受到余宜年的惊吓,衣服换的也不及时,到底是染了风寒。
那天夜里睡下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结果第二天早上梅香见娇娇迟迟没有醒过来,去叫她,才发现娇娇发起了烧,整个人晕晕乎乎都叫不醒了。
梅香知道荣亲王重视娇娇,赶紧叫侍女去请,谁知李弘清一早就是上朝了,还把裴杰裴策都带走了,梅香又想起昨日在花园见到的余宜年说起自己是郎中,又着人去询问,余宜年这边正在玉春楼醉生梦死,此时当然不在府中。
韩瑞珠知道娇娇生病,又没人来看,倚在门框上说了好些风凉话,气的梅香一盆脏水泼在她裙边,这才赶走了她。
最后还是王府刘总管,差人从府外找了位郎中,给娇娇看过,说是只是普通风寒,只是王妃身子本就比常人差一些,所以病来如山倒,看起来格外严重一些,这郎中开了付药,梅香去煎了给娇娇服下,娇娇这才算好些,没有再说胡话,可以沉沉睡去了。
李弘清下了朝又被薛功仁拽着说了好一会子话,薛功仁说盛京近郊出了一伙悍匪,打家劫舍无恶不作,朝中已经派兵镇压,结果那伙强盗是有些能耐的,竟和军队僵持住了,派兵整整七日都没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这事气的薛功仁牙痒痒,一个劲的和李弘清诉苦,这朝中军队平时都是孟齐在训练,结果竟养出这么些酒囊饭袋,一伙不入流的匪徒都不能镇压。
李弘清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是想让自己派兵处理,但毕竟这件事已经先许给了孟齐,若此时自己贸然出兵,朝中又要议论纷纷,那孟齐是个没什么能耐又爱争攻的,天子脚下给自己贴金长脸的机会,肯定不能拱手让给李弘清。
李弘清只能安抚薛功仁,说眼下还是让孟将军安排着吧。
薛功仁知道李弘清身份尴尬,这时候也不好在说什么,话锋一转,说起了他的小女儿。
“小女倩雪,和王妃有些浅浅的矫情,前几日一直念叨着想去看看王妃,不知王爷意下如何,王妃可否有空。”
当时薛语堂给娇娇送首饰的事情,李弘清还历历在目,当时聊天到是没怎么提到薛倩雪,他最近确实担心娇娇在府里呆着烦闷,若是这薛倩雪真和娇娇相识,那请到府里来做客也是好的。
“等本王回府问过王妃,若是王妃有空,本王会将请帖送到薛大人府中。”
说完就就去校场了。
薛功仁没想到这事能成,薛倩雪自从荣亲王大婚之后就一直在他耳边念叨想去王府看看王妃,他被念叨的烦了,今天随口一提,没想到王爷还真应允了,看来坊间传言不足而信,王爷对王妃还是很重视的。
李弘清这边从校场回来已是深夜,洗漱完毕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见娇娇一面,却听刘总管随口说了句王妃染了风寒,于是顾不得别的,换了身侍卫常服就往碧落斋赶去。
离得老远,就闻见药味,李弘清脸色凝重,他自从小时候被皇祖母泡了药水之后,对着药味总有一种莫名的抵触,但想起生病的娇娇,他心里更多了几分焦急。
碧落斋里娇娇的屋子到了晚上向来是只要梅香一个人伺候着,一是娇娇本就不习惯人太多,所以除了在府中走动的时候,私下里有什么事只找梅香,二来裴策怕荣亲王身份露馅,也特意叮嘱侍女晚上不用在王妃身前伺候。
本应该是夜深人静,大家熟睡的时候,碧落斋里娇娇的床头却点着一根昏黄的小蜡烛,梅香在床前放了水盆,寸步不离的给娇娇擦汗,本来上午服了药,已经好多了,结果到了傍晚的时候又烧起来了,娇娇躺在床上,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胡话,一会留着眼泪喊娘,一会伸手在空中乱抓。
梅香看的心疼,也不敢离开,床头放着梅香给娇娇绣的虎头帽,是照着之前娇娇记忆中娘亲给绣的虎头帽的款式,梅香给做了个一样的,本想着入府就拿给娇娇,结果大婚事情多,拖到今天才做完。
梅香看她病的辛苦,也跟着着急,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找王爷看看,李弘清这边就推门进来了。
梅香赶紧就下跪行礼,李弘清伸手一摆就让她起来,梅香赶紧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李弘清坐了上去。
他的小娇娇,昨天还那样明媚的在花园里笑着,今日就病成这个样子,李弘清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揪到一起了。
第43章
梅香把毛巾递给李弘清,本想就出去了,但是又担心李弘清这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照顾不好娇娇,就拿了板凳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远远的坐着。
李弘清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娇娇身上,也顾不得梅香出没出去。
在水盆里洗洗毛巾就开始给娇娇擦汗。
娇娇还从未在他面前展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小脸烧的通红,嘴里不停呢喃的,手也在四处挥舞着乱抓。
李弘清抓住她伸出的手,紧紧握着,娇娇的手比起自己手小很多,软软的,因为发热,手心里也带着热气。
他握着小手放到自己胸口,就是眼前这个人,就是手中的这只小手,轻易的掌控了自己的情绪。
春天的夜里还是有些凉意。
“屋子里怎么这样冷,不是一直叫烧着地龙吗?”
梅香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说得,就低声回答道:“前几日刘总管来过,说碧落斋位置有些偏,若是要让这里的地龙热起来,要多烧很多柴火才行,加上原来王妃在家中也是这样过的,王妃就说不如就不烧了。”
李弘清没有说话,心里却有了几分思量。
娇娇朦朦胧胧的听见说话声,有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在细细的摩挲,她以为是梅香,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竟是裴清。
李弘清见她醒过来,赶紧询问道。
“娇娇儿身体可有好些了吗,冷不冷,今天吃了多少东西,现在饿不饿。”
娇娇生了病本就有些脆弱,本来无事,但是李弘清这样一问,眼见着就要掉下泪来。
李弘清心疼极了,就要拿手指拂去眼泪,娇娇却一下子坐起,扑倒李弘清怀里,双手紧紧的抓着他后背的衣衫。
梅香见娇娇醒过来,赶紧就去小厨房取煨了一下午的粥,本来是准备晚上给娇娇吃的,但她一直昏睡没有醒来,就一直在火上煨着。
娇娇这边哭的伤心,李弘清怕她着凉,就抱紧了她,大手在娇娇后背轻柔的拍着。
知道病中娇气,李弘清就放任她这样哭了一阵,才出生安抚道:“是娇娇儿生病娇气了,还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欺负你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娇娇小脸还埋在李弘清怀里,抽噎着说道:“他吓唬我,说我头上有小虫子,我都做噩梦了……”
李弘清脸色一沉,这余宜年师徒二人,一个省心的都没有,他知道是余宜年吓到娇娇,但不免还是问上一问。
“谁吓的。”
娇娇抬起小脸,本来只是脸蛋上红彤彤的,现在哭的伤心,鼻尖在李弘清的衣衫上摩擦了一通,也变得红彤彤的,这模样叫李弘清看着更加可怜了,娇娇闷闷的说道:“就是昨天在花园里碰见的一个郎中吓唬我的。”
李弘清一手抱着她,腾出一只手轻抚娇娇柔顺的长发,温柔的说道:“娇娇想要怎么惩罚他?”
娇娇摇摇头,“我不知道。”
“就是为了这件事哭的吗?”
这话一出,娇娇又憋起小嘴,双眼迅速凝结水气,李弘清知道自己一下子问错了,赶紧又把她抱回怀中,开始安慰。
娇娇哭的更伤心了,小小的身躯在李弘清怀里抽噎着起伏,李弘清现在体会了那种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情了。
“我难受,生病太难受了,我还想我娘。”
李弘清没说话,娇娇继续说道:“我……我好久没见你了,我也想你……”说完就放声大哭。
梅香就是在这个时候拿着粥进来的,见二人抱在一起,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进来。
李弘清示意她把粥放在床前,梅香赶紧放过去,然后就快步走了出去。
娇娇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对侍卫裴清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她已经很努力的想把这种感情压抑在心里,但是……但是已经很久没有人会那样温柔的对她,给她买吃的,带她放花灯,还这样温柔的安慰自己。
自己原来是上过课的,为人妻子,最忌的就是对丈夫不忠,但她太贪恋这样的温柔。
自己怕是要下地狱了,娇娇止不住这样想着。
但就算是要下地狱接受种种酷刑,此刻能有一个这样的怀抱依靠,也值了。
李弘清见她哭的伤心,不知怎么安慰,只能想起原来在宫里见过的嬷嬷哄小孩的场景,只能想办法先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这是娇娇的虎头帽吗,真好看。”李弘清拿起枕边的帽子,在娇娇眼前摆弄着。
娇娇双手接过,抽噎着说道:“嗯,原来我有一个我娘绣的,后来丢掉了,这是梅香又给我绣了一个。”
娇娇指尖轻抚虎须,喘气还是一抽一抽的,眼睛也时不时的落两滴眼泪,但好在哭的不那么伤心了。李弘清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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