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晓得了。”雍正既然说了这些话,想来也查过这绣件儿是谁送过去的了,刘慧珠便只说了这一句,旁的也不敢说。
这夜雍正歇在了永禧堂,说来这是出了皇贵太妃的事儿之后,雍正第一次在后宫里歇着。
第二日雍正依旧早早的就起了,刘慧珠也是跟着起来伺候。
等雍正走了之后刘慧珠穿戴整齐,等用了早膳之后才往慈宁宫去了。
这段日子里,宫里上上下下穿的都没个艳色,皆是些素净的颜色,刘慧珠今日也是月白的宫装和白兔斗篷。
御道上的积雪都被扫到了两旁的墙边儿堆着,今日天也不好,现在还是下着雪。
衣裳穿的厚实,手里捧着手炉倒也不觉得冷,只是寒风吹在脸上总有一种刀割似的疼。难怪冬日都不喜出门,喜欢在屋子里坐着。
到了慈宁宫,门外站着的小宫女见了,直接将刘慧珠迎了进去,嘴里说着“太后说了,答应来了直接进去便是。”
进了屋子,小宫女将刘慧珠身上的斗篷和接过,另一个宫女带着她走进了里面。
慈宁宫是通了地龙的,一进屋子便觉暖洋洋的,屋子里站着好几个宫女看着都很是精神,放的摆件儿也是刘慧珠不曾见过的,看来太后很是得雍正和乌拉那拉氏敬重。
“奴才答应刘氏,请太后娘娘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太后正坐着翻着书,一旁站着的嬷嬷见刘慧珠规矩还行,便暗自点了点头。
“起来吧。”太后出声道。
“谢太后娘娘。”刘慧珠起了身也只是微微低头,站在原处。
太后眼睛一向好,只这一会儿便知道刘慧珠绝不似乌拉那拉氏所说一般,是个胆子小的,至多只能称得上谨慎小心。
“赐坐。”太后微微颔首,她身边站着的嬷嬷便将一旁的凳子放在了刘慧珠身后。
“谢太后娘娘。”刘慧珠行礼之后才坐下,一直都未曾抬头看过太后的面容。
太后见她坐下了才将书合上,似是回忆一般道:“皇贵太妃刺绣也很好,只是不怎么将绣件儿送人,我从未得过。你的绣件儿我看过,还得再练练。”
“是。”刘慧珠直觉今日太后怕是要说许多她不知道的事儿,也许也会提醒自己,或许还会点明什么。
直觉是摸不着看不见的,但是刘慧珠相信她的直觉,今日太后见她绝非是说说话儿而已。
“今日叫你来也不仅仅是想说说话儿。”太后此话一出刘慧珠便觉得有些紧张,太后似是看出来了“不过你也不必紧张,今日叫你来只是为告诉你,以后我会叫时常嬷嬷传你说说话儿。”
“这是你能晋位的机会。”太后一句话便让刘慧珠静了心,有所得必有所失,太后这是在帮自己也是在帮乌拉那拉氏,或许今后她就真的与皇后绑的死死的了。
乌拉那拉氏与熹妃有些不和,四阿哥弘历早已经是定下的下一个皇帝,自己这时候该如何选……
“她也如你一般年少进宫,甚至年龄比你还要小上许多。家世是后妃晋位的机会,你家中的事儿便注定你是走不长远的。”太后叹气,不仅仅为刘慧珠惋惜也为许久之前的自己。
多少年前她因为位份低下,用尽手段往上爬,她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女成为德妃,最大的原因就是能生。可是眼前的这个怕是不行,雍正的子嗣多是少时夭折,除了已经去了的年氏也没人能多次有孕。
太后让人偷偷的去问过之前为刘慧珠诊脉的太医,她不是年氏那种身子,有孕便是看运气。
“我会让你晋位,只要你记住,皇后就是皇后,只要弘历没登基之前她便是后宫的主子娘娘。”
皇后就是皇后,这是在说皇后的尊贵让她忠于皇后,还是在提醒她……皇后就只能是皇后。刘慧珠一下子没转过神,只是想通了之后因为震惊猛的抬头,看见太后没有表情的脸。
太后看见刘慧珠惊讶的模样,缓缓的露出了笑容,依旧仁慈。
笑了一会儿温柔的道:“看来你是明白了。”
“今后好好儿的伺候皇后,熹妃不会与你计较,毕竟你也只是听皇后的吩咐。”
刘慧珠低下头,眼里满是惊恐,低声回道:“是。”
太后像是什么都没说一般,又说回了皇贵太妃的事儿:“皇贵太妃喜欢养金盏银台,每年只要养了就会送我几盆儿。我看你那观音坐莲绣的不错,你也见过皇贵太妃的样貌,应当能绣的更像一些吧?”
“奴才之前见了皇贵太妃的样貌,也能绣的更像,只是因为忌讳……”刘慧珠如实答话。
太后指着一旁的条案上放着的金盏银台,道:“这盆你带回去,再绣一幅皇贵太妃养金盏银台时的模样,越像越好。”
刘慧珠顺着指的方向看过去,深色的条案上,那盆金盏银台叶子错落有致,白色为底托着金色花瓣的花。或是完全展露在外面任人观赏,或是半藏半露似是含羞娇笑,或是只露一角,看着极为有趣。
刘慧珠眼尖的瞧见有新裁过的叶片,显然这盆花被精心的养着。
看的入神的时候太后又道:“有几分像,你晋位的可能就有几分。我只允许这一次,唯一一次利用她帮你自己。这是给你个机会,因为皇帝寿辰不能晋位的机会。”
“奴才明白了。”刘慧珠不去想这背后的深意,她只想抓住这次机会。
虽然不明白太后为什么选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又利用逝去的皇贵太妃。她不必明白,她只要知道利用这次机会补上,本该在万岁爷寿辰的时候就能晋位的机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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