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抬眸:“你来了。”
冉芷似是不欲与她多言,淡淡道:“地契呢?”
“何必这么急?坐。”冉秋朝一旁的座椅点点头,轻笑一声,“长姐出卖了我,让我替你嫁入周府去救二叔,怎么今日连句话都不愿与我多说了?”
冉芷面色更冷,坐到了冉秋对面,没有看她,勉强勾了下嘴角:“你今日打着地契的幌子叫我前来,难不成只是为了与我说几句话?”
冉秋没有回答,只端起茶,轻轻抿了一口,“这茶煮得正好,暖暖身子吧。”
冉芷看心思被戳穿,又看她存心拖延,早已心生闷火,又见冉秋神色淡漠,一直没有动作,她更觉沉不住气。
泄愤似的拿起茶杯,一口饮尽,轻呼了几口气后,冉芷才堪堪露出笑来,将语气放软道:“冉秋,如今你是要出嫁的人了,留着那地契与房契又有何用呢?再说,女子的娘家便是最后的靠山,冉府若真的出事,今后你又能靠谁呢?”
冉秋听着她的话,竟渐渐笑出声来:“冉芷,到了如今,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油腔滑调,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纵使冉府无事,凭着你们一家的作风,让我靠冉府,你不觉得可笑吗?”
“你!”冉芷绞紧衣角,猛然站起身来,一时有些眩晕,她扶了扶额,怒视着冉秋,“你若不愿意给我,就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如今你要到周府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你以为在这里与我争辩能改变什么吗?!”
“怎么就生气了?我记得你一向是最沉得住气的。”冉秋不急不缓道,“我虽厌恶你们母女,但总归是同一个祖宗,那名字前头都是一个冉姓,我不愿这地契房契落入外人手中,也只能留给你们了,好歹算是保住了我父亲的基业。”
冉芷神色这才稍缓,她急切道:“那你还不快拿出来?”
冉秋观察着冉芷的神色,笑道,“急什么?我这就叫冬盏去拿来。”
冉芷紧盯着她,见冉秋确实吩咐冬盏去取东西来,才松了一口气,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软,她趔趄了一步,想要向后扶住桌子,手却也失了力气。
“我.......”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不可思议地看着冉秋,张口想要喊人来,却已发不出声,终于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意识。
冉秋没有扶她,静静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她倒下。
“冬盏,与我一同将她扶到床上。”
冉秋撩开纱帐,床上赫然放着鲜红的嫁衣。
酉时周府的人就会到,她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立刻道:“冬盏,去换衣服,然后去点火!”
“是!”
冉秋看着昏迷的冉芷,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去解开了对方的衣衫,然后将一旁的嫁衣为她穿戴好。
做好一切,冉秋取出一套小厮的衣服,解开发髻,将披散的头发束起来,扮作成小厮的模样,然后将银两和都塞进了衣服里。
她匆忙走出门,就见小厨房已经开始冒起浓烟。
冬盏从里面跑出来,脸上带着些灰,她神色惊慌,冲外面大喊一声:“起火了!”
院中其他的几个下人立即会意,都顺势大喊了起来,推搡着冉秋就朝外跑去:“救火!快救火!”
小厨房内堆着潮湿的干草,火势不大,却最易升浓烟,不一会儿,院中便被浓烟占满了。
这一声不仅引来了冉府的其他人,还引来了守在外头的官兵,冉秋和冬盏在下人们的掩护下,趁着混乱离开,一口气跑到了书房后面。
她幼时常来书房,对这里的构造再清楚不过,书房后有一个石阶,院墙外有一个老树,从那里可以轻松翻出墙去。
冉秋向四处瞧了瞧,确定没人,就踩着石阶扒上了墙,悄悄探出头看了一眼,确定外面没有人,才爬上去,伸手去拉冬盏。
“快!”
冉秋坐在墙上,就能听到府中纷乱的声音,即便有冉芷在,那些人发现有人逃跑也不会轻易放过,她们要抓紧时间,不能功亏一篑。
冉秋拉着冬盏爬上来,两人踩着树干刚落地,就有个官兵突然从不远处冒了出来,看见她们二人便喊了一声:“什么人?!”
冉秋登时身子一僵,尽管早就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景,可她还是害怕地慌了神,一听那声音,连忙拉着冬盏就跑。
那人立刻追了上来:“站住!”
两人拼命地跑了出去,冉秋与钟英说过,备好马车在十字巷接应她们,等见到钟英,总有办法逃走的。
身后那人紧追,冉秋觉得风刮在脸上,又冷又疼,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怕过。
可她们毕竟是两个女子,体力远远不如官兵,眼看身后的人要追上,冬盏看着冉秋牢牢攥着她的手,咬了咬牙,用力抽出了手。
一瞬间,冉秋惊诧回头。
冬盏声音还在颤抖,却是前所未有的笃定:“你快逃,我拖住他!”
“冬盏!”
冬盏一把推开她,带着哭腔道:“快,快走!否则我们两个都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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