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邺薄唇一勾,放开扶玉柔嫩的小手,“以后小心点,我的人是不能有一点瑕疵的。”
言罢,萧邺将琴刀喊来,很快琴刀带着一个四五十岁,头上包着粗布头巾的嬷嬷进来,萧邺对老嬷嬷道:“宋嬷嬷,带这位姑娘下去休息。”
“是。”
宋嬷嬷一下就被扶玉的唇角吸引了目光,红唇莹润,分明是被人滋润过,她笑了笑,“姑娘随我来。”
扶玉这厢随宋嬷嬷离开,只是宋嬷嬷看破一切的笑容本就让扶玉非常不好意思,再加上宋嬷嬷一路上探究的眼神,扶玉尴尬至极,脸上那点轻微的笑挂都挂不住了。
扬州的萧宅是萧邺临时置办的私氐,所以只是四五处简简单单的院落。
扶玉在一处题为问心斋的院落落脚,她从袖中取出碎银,客气地对宋嬷嬷道:“谢谢嬷嬷这么晚给我带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多年跟人打交道的经验告诉扶玉,新到一个地方定是要洒点小钱,这不是为了讨好什么,而是让人收了你的好处而不好意思给你下绊子罢了。
宋嬷嬷眉笑颜开收下了扶玉的好处,态度极好,“姑娘,你的床榻我已经为你收拾好了。天色晚了,你好好歇息吧。”
“我晓得了,嬷嬷慢走,路上小心。”扶玉应声。
而此刻,萧宅的书房里,琴刀请示自家主子,“外面那些人还不肯走,怎么办?”
“告诉那两顶轿夫,萧宅没有怡红楼的扶玉,只有平阳侯世子的人。”萧邺薄唇轻启,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官府白天追踪的那个书生呢?”
“世子料事如神。盯梢的人见他从怡红楼出来后,就把他擒住了。现在就在地下室,世子可要去看?”
“有看清楚是从哪间屋子出来的吗?”
“是……,是扶玉姑娘的厢房。”
第6章 “相当于打上我的烙印。”……
地下室荒废许久,萧邺一路走进来身上沾了不少灰尘,他命琴刀将内室的火烛点亮,随后双手交叠堆在腿上,斜了一眼挂在木架子上的柳书生。
“用水泼醒。”萧邺开口。
柳蕴明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白天刚从怡红楼后门偷摸出去,他就被人一棍拍了脑袋昏死过去,一睁开眼就置身在这乌漆墨黑的鬼地方,而他的正前方有两个男子虎视眈眈看着他。
正是萧邺,和他的手下琴刀。
“柳-蕴-明。”
被萧邺一字一顿说出名字后,柳蕴明猛地一惊,“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奉圣上旨意来彻查扬州贪墨案的。”萧邺嘴角扯开一个弧度。
他从椅子上离开,走到柳蕴明面前,“我看过扬州学子上书内阁的条子,上面有你的名字,你若是有什么委屈和消息都可以一一告知我。”
“别怕,我是信过的。”萧邺盯了会柳蕴明惊疑不定的眼睛后,拍了怕他的肩膀。
“我又怎知你不是在骗人?官府若是公正可信,我又何至于东躲西藏,狼狈至此。”
“那是你先前倒霉。”
萧邺没心思同他打哑谜,他牵起嘴角,声音染上几分隐怒,“我手底下的人看见你从怡红楼的扶玉姑娘房中出来,难道你们之间有勾结,或者是她也知道些什么。若是你还不愿开口的话,我只好提审扶玉姑娘了。”
怎么能牵连无辜的扶玉姑娘呢,自己受了她恩惠,又怎能把什么都不知道的扶玉姑娘拖下水,柳蕴明一紧张,说话都磕磕巴巴了,“扶……,扶玉姑娘与此事无关。是我求她,她才将我收留了一会,我说,我都说。”
“这不就好了,非要我多费口舌。”
萧邺坐回去后,又开始提问。
“你说扬州科考案官商勾结作弊,可有证据和证人?”
“小人便是证人,但是没有证据。”
柳蕴明咳了一声,继续道:“十二月十五那日,我为了寻找诗兴泛舟于湖上,恰好隔壁游来一艘舟。我看到了扬州太守公子陈克和米商窦弦两人正交谈着什么,窦弦往陈克怀里放了银票,陈克喜滋滋地让他上了船。随后下船的是三个人,第三个人我在扬州没见过,远远看过去只对他下巴上的那颗大瘤子印象深刻。”
“我本以为那只是窦弦买通官爷,方便他货物运转没有障碍。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萧邺追问。
“窦弦对大瘤子毕恭毕敬,我远远听见他对大瘤子大嗓门道:苏大人,我儿子日后摘得桂榜就仰仗您了。全扬州人都知道,窦弦儿子是个三岁痴儿,怎么可能榜上有名,他要想儿子考取功名,梦里想想吧。”
“我原本也忘了这回事,但春闱后,窦弦儿子居然是乡试第一名的举人,而负责的考官之一便有位姓苏的,这分明就是用银子买来的举人。我们这些辛苦数十载的寒门学子又怎么甘心,于是我联合学子上陈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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