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他最喜欢八卦了,穷追不舍道:“你们之间肯定有些什么,不然她怎么会向你求助?”
瞪了苏祁一眼,萧邺不徐不疾道:“别脑洞大开,我和她半点关系也无。顶多就是有些旧怨,我没对她下手就已经是大发善心了,还想着我给她留条活路,异想天开。”
当年扶玉失踪一事,萧邺到底从陈克身上盘问出了个缘由,扶玉出走并非自愿,而是被陈克和弄月双双用计才离开他身边的,这也是扶玉第一次逃跑,却还能被萧邺轻轻放下的原因。
当日的两个合谋者,养尊处优的陈克因贪墨案流放南蛮,早已累死在那,而弄月离开扬州城不久,就被土匪掠上山,是以被萧邺给忘记了。
走到半路,萧邺突然想起来扶玉说过,弄月曾夺走她一枚珍而重之的玉佩。
当日将扶玉找回后,扶玉因失忆忘了玉佩一事,但萧邺牢牢地将这事记在了心中。
他怎会不记得,扶玉就是为了拿回那枚玉佩,才会去见弄月,才会被陈克夺走。
想到这,他不由得快了些脚步,苏祁见他步如神速,又见他一路往刚才的那个姑娘而去,便忍不住在后头发牢骚道:“看吧,装不了了,义兄,你跟那个姑娘肯定有猫腻。”
又道:“义兄,我跟你说,你已经有了扶玉姑娘,不准朝三暮四,知道吗?我都看着呢。”
一时口快,苏祁也不清楚“朝三暮四”这个用词对不对,他只知道扶玉是义父的女儿,那就是他的义姐,这义姐还应当比义兄要亲厚的多。
既然义姐和义兄是一对,那他就要替义姐看好义兄才是。
萧邺很快便追赶上已走到半山腰的弄月,一步步走到被马儿拖着走的弄月面前。
弄月看见萧邺往自己而来,满心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求救起了效用,她当下身陷困境,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萧邺冷冷扫了弄月全身上下,他没见过扶玉的玉佩,是以只能让弄月痛快交出来,他抬手朝带悍匪下山的士兵道:“把她口中的麻布拿掉。”
“是。”
士兵麻溜地取下后,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半点都不敢抬眼瞧,他心里十分好奇,难道首辅跟这个土匪窝出来的女人有交情?那自己刚才对那个姑娘那么不客气,怕是要倒霉了。
虽然不敢拿眼睛看,但他竖起了耳朵,认认真真地偷听。
少了口中的障碍,但弄月的手腕还是被锋利的绳索捆绑住,她呜咽出声,“世子的大恩大德,奴家没齿难忘,可否……”
萧邺没耐心听她哭着说废话,打断她的话,沉声道:“扶玉的那枚玉佩在你手上罢,交出来。”
弄月原是想否认的,她估量过扶玉那枚玉佩的价钱,那是上好的玉,若是拿去当掉换银子,以后锦衣玉食的生活保准没问题,她原是想拿去当掉,却不想萧邺这会问起这个来。
她怯怯地看了一眼萧邺,想要撒谎的心顷刻便轰然倒塌。
这会,弄月才意识到,萧邺来到这根本不是为了帮她,而是为了拿回扶玉的玉佩。
弄月心里头恨极了,但她只能坦白,她小声道:“是在我身上。”
想了想,弄月打商量道:“世子,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把……”
因着扶玉一事,萧邺看弄月本就不顺眼,这女子还想要这要那,他神色厌恶,立马就冷了声,“想清楚,是自己乖乖交出来,还是让别人搜?”
弄月到底不情不愿地将东西交出来,眼睁睁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从眼前飘走,弄月浑身顿时就没有了力气,她直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邺接过玉佩后,就用随身带的帕子包裹起来。
他从未见过这玉佩,是以不知这玉佩的真假,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手中的玉佩体质凉润,色泽清透,一摸便知是好玉,他又翻看了一圈,最后在玉佩的背面看到了“荣盛”二字,想到这二字是扶玉母亲的封号,萧邺心中便大致有了数。
不过,萧邺越看,越觉得这玉佩的模样有些熟悉,他从前应该是在哪见过才是,只是这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他重新将玉佩包裹上,放入袖中,一个翻身便坐在了马上,旁边是一直没有下马的苏祁。
苏祁见萧邺刚才往怀里揣了什么东西,于是忍不住问:“你跟那个姑娘要了什么东西,该不会是你们的定情信物?义兄,你最好老实交代,我可替扶玉姑娘看着你呢。”
萧邺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苏祁,说了句,“多嘴。”
而后,他扯了扯缰绳就要往山下而去。
看着萧邺离去的身影,方才捂住弄月的士兵终于舒了一口气,心道,地上的这个姑娘看来也不是什么得罪不起的人。
瞧着一点点往西边移动的日头,士兵不由得想要赶快办完事回家,便没好气地催促躺在地上不动的弄月赶路。
另一边,见萧邺没有把那女子带走,苏祁在感到疑惑的同时,更对萧邺的袖中之物十分好奇,他一路上就没有停下过追问,饶是苏祁把喉咙问哑了,萧邺一句话都没有回答过。
等到了回府之时,两人双双下马,萧邺的目的地自然是扶玉所在之处,而苏祁的目的还在于追问萧邺。
眼看着没几步就要到扶玉面前,但苏祁仍旧在眼前晃荡个不停,萧邺终究是对这个义弟没有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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