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萦没想到自己出了学校还要被她抽查,顿时恐惧感从后脊升了上来,她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只能强硬着头皮想了又想,道:“歌颂小先祖的功德?”
“这个课上经常说,还有吗?”
“画中人执笔,意为小先祖在生前找到了地府圣物之一的判官笔,贡献极大。”
“继续。”
“卷轴累在脚底,代表着因为被小先祖误判的那几个案子?”
徐瑾看了她一眼,显然还是不满意。
钟萦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戴恶鬼面具,表示小先祖因为误判,乱开杀戒,孽行在身,封住门面,永生永世不得解脱……老师我只记得这些了!”
徐瑾从她身上缓缓收回目光,声音很冷:“你还考到了判官府。你这几年都在做什么?”
“哈哈哈……”工作的时候,这些知识也用不上啊老师!
徐瑾伸手点了点画中人的身后的幽暗森林,说:“琉璃林问心劫。小先祖一战成名的地点,别忘了。”
这话一说算是暂时放过她了。
钟萦长呼出一口气,暗道真是幸运,赶上了她今天心情好的时候。
“好的,我记住了。”
徐瑾背着手,身体微微佝偻着,一步一步走得蹒跚:“跟我来。”
徐瑾今天存了心要考她的地府史,一边走一边说:“地府圣物有三,无常索,判官笔,鬼王魂。鬼王魂不曾出世,无常索不曾丢失。小先祖寻回判官笔是天大的功德。但是同时,府尹冤案的误判,使得这位年少成名的大判官罪孽缠身,无法解脱。”
钟萦在她身后跟着,默默把这些话都听了进去。她至今都记得第一次上徐瑾讲判官府历史的课,她评价小先祖八个字:杀孽满身,罪不当诛。
复杂又矛盾的八个字。
小先祖,他们都只能叫这位为小先祖。因为小先祖从成名到身死,都不曾有人知晓其姓名和性别。只知道六百多年前,琉璃林问心劫中,千万判官候选人员摩拳擦掌,其中不乏十殿鬼王座下的亲传弟子。竟无一人能敌得过年仅十四岁的小先祖。
小先祖一出场就带着面具,没人知道这位突然出现的魁首是从哪里来的,只能按照规矩,推举其为判官。大家都以为判官府在经历了十一年的空窗期后,迎来了一位优秀的判官,却不料,小先祖只任职了短短五年不到,因为对府尹案的不公断案,被地府众人推翻。
混乱之中,死伤无数。
这些血案自然都由小先祖背负。
而后,为证清白,这位大判官踏上漫漫长路,为地府寻回了判官笔,最终因为灵魂受损,陨落。
不久之后,地府就迎来了新任阎王。
若真要论个年长,第一是孟婆府的司长孟婆姜仪——据说是与地府一同诞生的存在,再者是现任阎王,第三就是这位徐瑾徐老师了。她到地府的时候,地府正是阎王才上任,三部九司还没立稳的时期。算一算,应该去轮回了。
但徐瑾不愿意。她想一直留在地府,她对现存的地府历史有疑。她研究了一辈子阎王上任时发生了什么,她想证实九大鬼王不是自愿退位而是被废掉的这个猜测,小先祖处理的那则府尹冤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她都想知道。
钟萦在校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向上面争取留在地府了。可是规矩终究是规矩。
徐瑾絮絮叨叨,忽然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钟萦说:“这些都是你们判官府的历史,你要了解清楚。要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懂了么?”
钟萦忽然感觉心口处又热了起来。她点头,道:“知道了。”
徐瑾带着钟萦向着藏书阁的方向去,说:“沈平安都和你说了吧?”
“说了。”
“嗯。”徐瑾应了一声,伸手推开了藏书阁的大门,往最深处走去,“陆之韵也和我说了。我也觉得像是法力转移之术。”
“确实是有人在动手脚对吧?”
徐瑾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继续不急不慢道:“有。只是目前只有这一例,也难以说明什么。我叫你来也不是和你探讨这转移之术的。我是历史老师。”言下之意,她如果想要讨论法术的问题,滚去找教法术的。
钟萦乖乖闭嘴了:“老师您讲。”
“我听说你们判官府几年以来,怨灵数量一直呈上升趋势。”
“是。”钟萦如实回答道,“原先还不太多,大概几个月需要处理一个。后来就渐渐多了。一个月三个。”
这已经是极多的数量了。
“最开始我没觉得异常,因为人口渐多,怨灵的数量增加也是必然的。但是今年年初做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这几年怨灵一直在激增。今年更多,上个星期,我处理了五起。”相当于一天一个,在现如今灵力稀薄,万物都难以修炼的大环境下,这已经是个非常恐怖的数量了。
徐瑾静静听完,道:“怨灵不在我的研究范围内,我要和你说的,是与之息息相关的另一个事情。”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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