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阴鬼山采来的东西,我也不清楚被什么浸染过,也许是酆都大帝的法力残留,不会造成伤害就是了。”
“是这样的啊。”
“嗯。”
钟萦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什么。歪了歪了,本来是在谈论荣钦的,怎么忽然话题就歪到这块血石上来了。钟萦连忙把话头拉回来,道:“话说,荣钦叫你鬼道呢。”
严寄话:“他叫我鬼道,只是因为我用的不是地府的咒和法术,使用的是人间修道之士所用的符和剑术。”
钟萦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还觉得颇为新奇:“鬼还可以修人间的法术吗?那不是道士们用来镇压妖魔鬼怪的?”
“符咒”其实是两样东西,符更多是由修道之人使用,用于镇压,多以符纸为载体;咒则是另一种,地府使用的更多,且种类多样,绘画结印都能落成。而且多为诅咒,有些咒阴邪至极,甚至被列为禁咒,压在藏书阁最深处,任何人不得查阅学习使用。符虽然限制多,但能压制咒,也是平衡。
严寄道:“没人规定只有道士能用。我就是用了,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钟萦被他逗笑:“也确实。而且现在好像都没有多少道士了。”
“有是有。不过都成不了气候。”
钟萦感觉自己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问道:“成不了气候?怎么说?”
“就是法力少,传人也少,传下来的符和法术也残缺颇多,一群歪瓜裂枣。几年前遇上过一个小道士,连符纸都唤不起来,师门就剩他和一个老师父了。”
严寄继续道:“修道的人不成气候的最直接影响就是天庭。天庭你应该知道,近万年无人飞升,估计就剩一群老头子,废的差不多了。”他那一副说话的样子,就好像在说自己的后花园死了一株野草一样,漫不经心。徐瑾提起天庭都要找个委婉的说法,说他们是退休了。
钟萦道:“天庭是这样的?”
严寄道:“我去过一次。”
“然后呢?”
“是一个撑着拐杖的老头子迎的我。他说他已经一万多岁了,天庭最年轻的一个。其他的,都老的动都动不了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太过逗趣,钟萦忍不住笑了,道:“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严寄也跟着她一起笑了两声,然后正色道,“他们觉的飞升就能成仙,长生不死,但其本质是人,身体还是那个身体,并不会出现传说中所谓的脱胎换骨。之所以老得慢只是他们使用法术,让自身时间流速变缓了,但是寿命还是固定的,最后还是会死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钟萦若有所思道:“所以法力高低和寿命并没有关系?”
“没有。每个人都有法力,看你能激发多少出来使用而已。法力多的确会让你变厉害,但是寿命有定数,想活得再久些,除了让自己身上时间流速变缓,没其他的办法。不过还有一个法子,抢别人的寿命嫁接在自己身上,民间也俗称续命或者换命。不过续命的法术很复杂,从古至今没几个人会。所以那些声称自己会续命的道士,基本上就是胡乱舞几下,驱散将死之人身上的阴气,让他回光返照,最多再活个一年而已。”
人类寿命短,能够续活一年也是非常厉害的了。不过阴气被驱散了,也还是会笼罩回来,而大多数道士的法力,最多只能坚持一两个月阴气不会再次缠身。因此,对那些求生之人来说,续命的法术就会具有致命的吸引力。不过这么些年,没听说过有谁把别人的命按到了自己的身上。
钟萦道:“用过续命法术的人,都被地府带走打入恶刑台了吧?”
严寄:“当然。扰乱秩序的事情,不论是谁,都是不被允许的。”
“不论是谁?难道使用过这法术的,不止有人间的修士吗?”
“对。”严寄道,“刚才说过,天庭就剩下几个老头子了。曾在很多年前,天庭有一人将死,就动了妄念,想要移植人间众生的生命,放到自己的身上,给自己续命。”
钟萦一颗心都悬起来。尽管严寄说,所谓飞升的神仙本质上是人,但既然能开天辟地,活在天上,那力量必然事非常强大的,对于人间来说,说是真的神仙也不为过。如果他们真的想对人间做些什么,恐怕很难拦住。
“那后来呢?”
“想要续命的那个……所谓的神仙,被扔去万阴鬼山了。”
“……”钟萦恍然大悟,“万阴鬼山里关着的那个天庭的囚犯!”
“就是他。后来就没谁敢动这方面的心思了。”
怎么会有人敢动?!动了的,都被关押到万阴鬼山了!
“难怪,寿命有限,所以在地府居住到一定时间,就要去转世。”
严寄闻言,却抬眸静静地看着钟萦,眼里似有光在闪动,他低声道:“地府不一样……”
这一声实在是小,钟萦只听见一个尾音:“什么?”
严寄听到她这一声询问,本来可以不说的,却忽然欣然道:“地府和天庭可不一样,转世轮回,和寿命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什么?”
“准确来说,寿命只是指在人世停留的时间。而能在地府居住的,自然都是成为鬼了的,那么停留时间,是无关于寿命长短的,也无关于身上法力高低。”严寄声音忽然压低,像是在诉说着一个神秘的传说,钟萦不知不觉地陷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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