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便走。
郁良显然已经习惯了她,对着钟萦点点头。等到走出一段距离,他渐渐放慢脚步,靠近钟萦,悄声问道:“你哪来的名片?”
钟萦轻咳一声,非常诚实道:“乱做的。”
郁良:“……”
“时间紧,做的不是很逼真。”不过看这样子,她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意思,对于钟萦的来历和目的也不感兴趣。这倒也给她行了方便,钟萦道:“哦,对了,刚才我说得那些公司什么的,也都是临时胡乱扯的,如果有人问你,你记得别说错了。”
“……好。”
钟萦扬声问道:“姐姐怎么称呼?”
“我姓秦,单名一个霜字。”秦霜头也不回地回答,拉开自己院子的篱笆门,这才回头瞥他俩一眼,“进来吧。”
郁良站在院子外探头看了一会儿,问道:“齐修不在吗?”
“那小子最近总是天没亮就跑到山上去,估计晚上才会回来吧。”她嗤声道,“一大早把我吵醒,连句对不起都没说就跑没影了,晚上得教训他一顿。”
郁良道:“他最近一直都往山上走吗?”
“嗯。”
他沉吟片刻:“你知道他去做什么吗?”
秦霜挑眉看郁良:“他的事我怎么知道?”
显然对齐修的事情不上心。
但这也正常。
秦霜名义上是齐修的养母,她自己都没有多大年纪,比起养母养子的关系,两人更像是搭伙过日子的室友。秦霜对齐修也是放养状态,只能保证齐修有饭吃有衣穿,不至于四处流浪。
郁良对她的性子知根知底,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出什么答案,于是不再追问,跟在秦霜后面进入院子,转头见钟萦还站在原地,叫道:“钟萦?”
钟萦恍若未闻。
秦霜的家地势较高,站在这里,正好能把他们刚才走过的路尽收眼底。甚至还能看见村外的那颗迎宾的大石头。
钟萦神色愈沉。
这路不对劲。
她进来时,注意力全被道路两边的人多了去,没有留意这条路本身。
进村的路由宽变窄,呈喇叭状,两边建筑像两条线,不断收缩靠近,路口越收越小,最终交汇于道路尽头的那一片田地。
乍一看没什么。
但郁良说过,进村的路仅此一条。
这条路这么修建,就把整个村子变成了一个入口宽出口窄,进来容易出去难的笼子!
一座山,一条路,两重障碍。
这是要把什么东西困死在这里。
钟萦一颗心不断下沉,忽然听到秦霜说:“花看可以,别动手。”
她猛然惊醒,低头一看,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覆在了花朵上。那花开得正娇艳,花瓣上坠着清晨的露珠,娇嫩欲滴,如果不是秦霜提醒,恐怕就被她辣手摧花了。
钟萦连忙抬手,柔软的花瓣蹭过她的手腕,逃过一劫。钟萦讪讪的,向着大门走来,问道:“霜姐,这村子一直都是这样的布局吗?”
郁良眼神一变。
秦霜漫不经心地翻着钥匙,时不时吸口烟。门旁的窗台上就放着一只烟灰缸,里面装满了烟蒂。她用力吸了最后一口,熄灭烟头按进烟灰缸,终于也找到了钥匙,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才回钟萦的话:“不是,重建的。”
她一把推开大门,大步迈进。
钟萦跟着走进来,问道:“重建的?什么时候?”
“嗯。”秦霜一扬头,点点钟萦,又点向楼梯,对着郁良说:“她的房间上楼左边第二个。”
郁良应了,示意钟萦把包给他,两人视线在空气中相交片刻,彼此了然于心。郁良就拿着行李上楼先安置去了。
秦霜说:“坐。”
钟萦应声坐在离她不远处的沙发坐下,道过谢后问:“霜姐你还记得村子为什么重建吗?”
秦霜说:“你们考察也要问这个?”
“呃。”
秦霜倒没有为难她,戏谑地看她一眼,回答道:“时间记不太清了,有段日子了。重建是因为起了一场大火,把整个村子都烧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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