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究竟什么人,能闯入她的神识里。
“用心看到的,姑娘的视线太热烈。”
江莲伸手去扯他的面纱,他后退半步:“为何非要找呢?”
“我想向他证明我的剑道。”
“你在说谎。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你已经做到了。”
她是剑仙, 她随口编造的阵都被古书记载, 她胡乱挥出的剑招被世人追捧模仿。
她当然做到了,早就做到了。
她思考好一会儿, 淡淡吐出两个字:“报恩。”
“你又在说谎。一场祸因他而起,他只是在祸里救了你,恰好相抵,何来的恩呢?”
江莲深吸口气:“你到底是谁?”
男人笑笑,“无名之辈,不足挂齿。姑娘还是先想想,为何要找呢?”
江莲绷着脸:“我喜欢他。”
男人摇头:“姑娘只是觉得他与其他人不同罢了,没有机会去接近他。倘若姑娘接近他之后发现,他与其他人,与这世间的凡夫俗子、魑魅魍魉并无不同,姑娘又该怎么办呢?”
江莲向来自诩通透,可被他说得,好像什么都不值一提,包括她的通透,实则是糊涂。
他像个大彻大悟,死而后生之人,仿佛一团缠死的线团,只要他想,便都能解开。
仔细考虑考虑他的话,不无道理。
“姑娘怎么知道,他从西边而来呢?其实姑娘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知道他在笑。
她只是不愿承认她不喜欢的结果。
“我没耐心。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无名之辈,不足挂齿。”
江莲在他回答时迅速扯了他的面纱,摘下他的斗笠,然后呆在原地。
那是一张模糊的脸,什么都看不清。
可却带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熟悉。
她伸出手,手径直从男人的身体之间穿过。
他身上的衣服布料化为碎片,一片一片随风飘散。江莲急忙去抓纷飞的布料,布料一挨到她的手就化为虚有。
她什么都抓不到。
她许久没体验过这样的难受了,世间万物都随她的意,反而在她的神识里,她想留的东西留不住。
她像个心爱的玩具被摔碎的孩子,手足无措。
她还不如玩具被摔碎的孩子,因为她不能跟孩子一样,坐到地上哇哇大哭。只需要撒两声娇,父母就会再给买一个新的。
她心爱的玩具没有替代品,再也找不回来了。
当已经醉酒的人突然清醒,当穷极一生的人突然悟道。
不过大梦一场。
男人说:“姑娘莫哭。梦醒了,你也该回家了。”
江莲猛地抬头:“你能留下来吗?能不要走吗?求你......”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他都说梦醒了,她怎么还在梦里呢?
如梦呓般:“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他的身影渐渐褪色,“其实姑娘早就记不清我的模样了,何必留此执念呢?”
“因为,因为。”她找不出理由。
“谢谢你,拿起我的剑。”他也不是真的想让她说个答案出来。
“谢谢你,还记得我。”
“谢谢你,能爱我。”
“至于留下来......”我从未离开过。
他的话没说完,江莲被一阵“江姑娘”叫醒。
她醒的瞬间,男人的脸忽然变得清晰,冲她原来站着的位置挥了挥手。
那张脸不像池离言,不像沈年,不像卖面具的人。
一滴眼泪流下,开天在她睁眼那一刻停止躁动,收起赤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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