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离言紧咬着嘴唇,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却听耳旁悄声:“我会避开要害。睁开眼睛,看着我。”
她脸上泛起红晕,涣散的瞳眸里是掩饰不住的欲/望。
只不过是杀欲。
薄唇微张着,时不时一口温热吐息,与身上的冰冷形成强烈对比。
池离言忘了疼痛,只觉得好热,又好冷。
视线不自觉移到唇珠上,那里应该是暖的。
小心翼翼地将唇珠含到嘴里,浅尝辄止。
一点点撬开唇齿,推杯换盏,绵软的舌尖交汇缠绵。
情到浓时,池离言闷哼一声,又是一刀。
这世间的礼物大多要代价。
血把白色的衣衫都染红,两个身形却紧紧靠在一起。
大片大片的血顺着刀身流到地面,像在一片红色的花丛中。花开得鲜艳,花瓣还在不断蔓延。
一个在死亡交接之间的吻,不会让人清醒,只会让人沦陷。
再近一步就是忘川,退一步尚在长安。
没人会想退的。
池离言的手扣在她脑后,此时此刻,倒不知谁在索取,谁在给予。
江莲顺势咬上他脖子,那里的肉白嫩,牙尖一划就破。
大口大口吸吮着正道修士流淌在骨子里的一身正气,印记终于一点一点消散至不见。
不怪妖魔都想吃唐僧,正心的确能压抑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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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离言睁眼时江莲坐在床边盯着他,他立刻装出一副疼痛的模样捂着肚子,“哎哟。”
“装什么装。”江莲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挪动,衣袍上的血已经清理好了,伤口她也用法宝疗理愈合。
但即便知道他是装的,江莲还是拿起他的手仔细检查了一下他捂的位置,确认没事后又把他的手丢回去。
她也记不清到底究竟捅了几刀,一向怕疼的池离言一声没吭倒超出她的预料。
此地无银三百两,池离言索性不装了。想来江莲不想复盘刚才的事,便转移话题:“咱们去看看沈一一?”
毕竟没有蘑菇孩子就不用受这苦,心里多少愧疚。
“有人守着,戒备森严。”池离言睡的功夫江莲出去逛了逛,本热闹的宫里头一个人都没有,路上她还碰到个宫女慌慌忙忙的往一处赶。
“人能挡住你?”池离言下地走了两步,仿佛刚才的所作所为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为避免他说出点让彼此尴尬的事,江莲从衣袖里抽出两张隐身符,在池离言再开口前,两人已经抵达沈一一躺着的皇后寝宫里。
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里面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皇后床边的青花瓷瓶里有一幅画轴。江莲喜欢好看的东西,可这么好看的青花瓷瓶里放着的画轴却十分破旧,上面还有一层灰尘。
随手拿出放在瓷瓶里的画轴展开,看画上的男人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池离言生怕这时候进来个人,看到画飞在半空吓昏过去,“快放回去,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哦。”江莲不动声色地扔回去。
撩开帘子,沈一一的脸苍白得没有任何血色。
池离言惊呼:“怎么跟死人似的?”
江莲抿着唇,表情凝重:“这孩子的阳寿早就尽了。”
之前她从未把注意力放在沈一一身上,如今才发现端倪。
她用手拽出沈一一脖子上用红绳系的平安锁,指尖在平安锁上点了点,平安锁里面显现出一张卷起来的符纸。
只有指甲盖那么大,池离言一眼认出:“这是换命符。”
顾名思义,换命符就是以一命换一命的符,是正派修士嗤之以鼻的符咒。
因为此符违背阴阳常理,会让给出命的人死得极其痛苦,到底下都不会好过。
地府从来看不起自裁鬼,用了这符的鬼魂罪加一等。
“换命符?”江莲自然听过,但从没遇到过会画这种符的人,“你会吗?”
池离言:“我不会,不仅我不会,这世上百分之九十的修士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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