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原在门前庭院,现在处于房屋中心。
昏暗烛光下罗帐轻盈摇曳,烛台后一个大大的‘囍’字。
地面铺着两个浅黄色蒲团,两旁两排红木椅,虽座上无人,可却有隐隐的吵闹声。
“什么东西,还妄想倒插/我家的门。”
“连一车聘礼都凑不齐,穷酸秀才罢。”
显然是一场不被祝福的婚礼。
再瞧池离言,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成一席喜袍,胸前戴着大红绣球,小指上一根若有似无的红线连接着江莲。
他依旧手足无措地:“啥情况?”
“问你自己。”江莲没什么好气。
寻常鬼怪近不了她的身,前一次是钻了白玉鳞的空子,这一次则是钻了池离言的空子。
尽管池离言有修为,可终究是凡人。与她呆的久,自然而然沾上她身上的气息。
鬼怪先将他引进幻境,再以此用气息让江莲放松警惕无法察觉。
烦,出门在外还要带个破绽。
“咱们接下来该干嘛?”池离言问,“想必你同样注意到了,这不是一般的鬼。”
“顺着它呗,还能干嘛?”江莲当然有注意到这只鬼的不同之处——寻常鬼怪入不了她的记忆。
可这只不太一样,不仅为他们打造出一个专属幻境,连她的记忆经历都能窃取,已经不是该不该死的问题了。
不出意外,这鱼龙混杂的诡术,应当是吃了别的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们现在知晓的信息与鬼不对等,江莲决定先顺着它,看看它究竟想干嘛。
阴风阵阵,不知从哪传来一声:“一拜天地。”
池离言不可思议地望着她:“真拜?”
“拜。”她脸上淡然如水,嘴角还往上扯了扯。
这个表情,......她现在肯定气得要死。
想都知道,她一向高傲,鬼怪胆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多半是凶多吉少。
池离言不禁在心里为这只鬼捏一把汗,它可能不知道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除此之外,他肯定要撇清自己,“跟我没关系啊,是你说要顺着它的。”
“磨叽什么,快拜。”
“得嘞。”
——“二拜高堂”
江莲的身子已经低下了,池离言小心翼翼地问:“还拜?”
“拜。”
——“夫妻对拜。”
池离言再不能淡定,于心中发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至此?’
当然不会有回应。
他挽起衣袖,板正身姿低下头。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江莲的表情,但他不看也知道的,反正好不到哪去。
“好一段金玉良缘,送入洞房。”
周遭的场景又有所变化,非要形容的话,芙蓉帐暖。
度春宵他是不敢想的,过了今日还有命便要烧高香的节奏。
“你都看见了,对吧?所以变得奇怪。”江莲自顾自地坐下,从酒壶里倒出一杯酒。
酒水是浑浊的绿蚁酒,色微绿,表面浮起一层尚未滤清的酒渣子。
池离言从她手里将酒杯夺下,“这不是什么好酒,您还是别喝,喝不惯。”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你都看见了,对吧?”
逃是逃不过的,说谎也是不大能说谎的。
她那么聪明,神通广大,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
况且他答应过她的,不骗她:“嗯,看到了,确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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