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在屋顶上等了快大半夜,竟然等了这么一个结局。除过知道了杜海城是个娘炮以外,可以说一无所获。他伸了伸腰背,站起来,双足轻点,跃向远处,颀长的双腿在空中灵活敏捷。
待他走远,杜海城从床上直起身来,顺手披了一件蔷薇色绸缎小披肩,懒洋洋的垫起两个玫瑰软枕,斜斜的歪靠在上面。旺财窜下床,在黑中身形越变越大,两只尾巴变成了两个蛇身,纠缠在一起,最终合二为一。蛇身上各长着一个人面,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泛着碧莹莹的光。杜海城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疲懒的说:“开始吧。”
那两个人面同时张开大嘴,露出锋利交错的犬牙,嘴越张越大一直裂到耳边,最后从嘴里吐出两个碧绿的圆球,圆球落地,站直了竟是那日的两个青面罗刹。战战兢兢的环视这个房间,最终目光落在了双头蛇身的旺财和懒散的歪在床上的杜海城身上。
第10章 (十)西域妖术
“我有话请教二位,劳烦知无不言。”杜海城用一副柔和慵懒的女声说到,他体力不支的时候总是泄漏出自己的原声。
两个罗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正是还有事情要问,那日才留了二位的魂魄。如果二位不愿意说,那也没关系,这次勾陈吃了可就不会吐出二位了。”杜海城说完又打了个哈欠。一个身子承受两个灵魂,实在太疲倦了。
“这位法师想问什么。”一个罗刹说到
“三个问题,一,时隔千年,你们又来中原做什么?”杜海城依旧懒懒的。
“我们只是奉命寻找一些魂魄,吃掉他们修炼法力罢了。至于为什么要来中原,我们也不知道。”
“第二个问题,你们的主子又是谁啊?”
“这……不知道”
这次问话,杜海城完全不想费任何精力,正是因为那日去了城东命案现场,用了天雷法杀了这两个罗刹,才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导致身体急速衰败,最终猝然倒地。这件事想起来就让他觉得万分尴尬。
杜海城挥了挥手,双人面蛇身的旺财忽然勾起蛇身,俯冲下来,吃掉了其中的一个罗刹。一切就发生在转瞬之间,另一个来不及反应,立即叫道:“我说,我说。是萨奇带我们来的。我们西域的法师,专门吃食恶鬼,我们的先辈数千年以来一直在西域流传,为西域各个小国降妖除魔。唐代的时候,我们在昭武九姓中声望极大,可是后来,大唐的力量越来越强大,那些小国纷纷臣服唐王,大唐的东西和文化不断传过来,信仰我们的人越来越少。于是我们就在萨奇的带领下进入大唐,成为了女王武则天的御前术士。那时的四门,力量并不如我们,而且他们在朝中时间已久,勾结朝中权贵,积蓄了势力。女王罢黜他们。我们忠心耿耿辅佐了女王,乃至后来的中宗,踏实本分,从不涉足朝中政局纷争。可后来,四姓竟然勾结李隆基,发动先天政变,可谁知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偷了我们的法术,研习了一种厉害的术法,破了我们,同时也把我们的大萨奇在政变中暗杀了。我们只能退回了西域。那次糟了暗算以后,我们就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这次萨奇带我们来就是要一雪前耻。”
“哦,9个萨奇来了几个?”杜海城问道。
“5个。”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收取魂魄的秘术可有破解之法?”杜海城又打了个哈欠。
“这,我们从来只修习收取和凝聚魂魄的力量,用来增强法术,却从未要散去魂魄。这我实在不知”罗刹惊慌失措,全然不像撒谎的样子。
“萨奇在哪里?”杜海城转了转脖子,保持一个姿势让他更加疲惫了。
“就在城里,提督府”。
杜海城疲倦的挥了挥手,便倒在了枕头上。旺财见状,立刻伸出蛇身,吞下了哆哆嗦嗦的罗刹鬼,身形一晃,变回了小小的黄毛土狗,摇着双尾,满足的伸长前爪,抻了个懒腰,灵敏的跃上了架子床上。看了一眼昏睡过去杜海城,竟像人一样摇了摇脑袋,耷拉的耳朵啪嗒甩了两下,蜷在床角一起睡过去了。
然而这一切,被窗户下面的陆谦看的清清楚楚。他并没真的离开,既然杜海城感知到了自己正在用法术窥视屋内,刻意伪装,那他只能将计就计,假装离开,再用咒术封住气息,学习一般的蟊贼,用最土的方法来偷窥。因为,杜海城可以感知到法术,以他目前极为虚弱的状态,却疏忽了封住气息的土方法。
目睹整个过程的陆谦大为震惊。先时看到杜海城极为女性化的举止,已经让他觉得古怪,刚刚说话那声音,竟是时不时从杜老夫人口中发出的声音,婉转、娇媚,只不过此时陆谦感到可怕,他认定,原来附在杜老夫人身体里的魂魄此时附在了杜海城身上。可为什么,杜海城体力不支以至于全程懒散,甚至最后直接昏死,陆谦还不能确定却不得而知。
即便杜海城被厉鬼俯身,可也不至于身体损耗如此之大。在他曾灭杀的厉鬼中,还没见到哪个鬼俯身以后,体弱的还不如林妹妹。
他的收获已经很大了,不仅和杀人案的凶手交手,还知道了他们的领头。原来这西域术士竟在千年前来过中原,而且被当时得劾鬼四门打败,又退回西域。原来他们可以吞噬魂魄,从而增加力量,难怪一直以来每一处血案发生得地方,无论死者死状多么惨烈,都没有怨气和残留的魂魄,原来都被吃的干干净净了。这个杜海城怎么也好奇这件事。
杜海城是一定会去提督府的,不过目前的样子能否像杜老夫人那样的身手,实在难说。陆谦打定主意,尾随杜海城一同去,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对付头目实在吃力,还得借助杜海城的力量,可杜海城的状态又让他不踏实。
之后几日,杜海城白天忙着杜老夫人的丧事,晚上倒头呼呼大睡。陆谦倒是不分昼夜的盯梢,身心俱疲。他着实没想到这个杜海城这么拖拉,想来是身体一直没有恢复。
好不容易,杜老夫人的丧事风风光光的办完了。陆谦跟随杜海城送走宾客,说到:“海城兄,最近你看上去很是疲惫,可要好好休息啊”。
杜海城翻起眼皮,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
“海城兄,一起吃个午饭啊,我去你那里。”陆谦说什么也还要跟上他。
“方先生,您自便吧,我可要回去休息了。
这才中午啊,陆谦急了,上前一步说到:“你怎么最近不是睡就是吃。”
杜海城摆摆手,最后垂花门。快要进院子时,似乎想起什么。转过头来,目光流转,巧笑道:“方先生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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