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看上去冷静极了,不像其他顶级掠食者一般充满躁动不安的气息,看向他的竖瞳却压抑着令人胆寒的杀戮欲。
安德斯:“……”你他妈管这叫小蛇?
安德斯终于懂了外面那些女囚犯,为什么那样迫不及待地劝他来这里了。
她们并不是嫉妒艾丝黛拉,相反她们十分相信艾丝黛拉能惩治他,不然也不会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巨蟒的事情。
他妈的,什么“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战争”,他要是能活着出去,绝对把当初告诉他这句话的人狠狠打一顿!
艾丝黛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现在,你还想带我杀出裁判所吗?”
安德斯:“……”
现在他求她带他杀出裁判所,还来得及吗?
安德斯缓缓地摇头,缓缓地扑通一声跪下了,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当日凌晨,天还未亮。
神使刚从床上起来,还没有披上深紫色的长袍,就听见了从裁判所传来的噩耗。
按理说,这已经是第三次失败了,他无论如何都该比前两次冷静一些。
但他冷静不下来,怎么都冷静不下来。
他攥紧拳头,深深地吸气又吐气,在心里反复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安德斯不是男牢房里最穷凶极恶的犯人吗?他不是一拳就能把人打成半身不遂吗?他不是强壮到连十个男囚犯都压不住吗?
他不是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连人站在笼子边上和他说话都不敢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连一个女孩都杀不死?
为什么,为什么?
神使闭上眼睛,在心里极度痛苦地对着空气发问。
他是如此轻视女人,从未正眼看过女人,可艾丝黛拉连个女人都算不上,她的外表还带着一股小女孩的天真稚气,她还是个娇弱的女孩啊!
他却在这个女孩身上栽了三次跟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有那么一瞬间,神使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他不得不遣退了为他更衣的仆从,蹒跚着走到书桌旁边,颤抖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护心药丸,一口气往嘴里倒了几十颗。
几十秒钟后,药丸起效,堵在他心口的挫败感、憋闷感和焦躁感总算消退了一些,不至于令他呼吸困难。
他的一生中不是没有经历过失败,但从来没有失败得这么难堪过!
在他看来,女人都是牲畜,肮脏又罪恶的牲畜,对人类的奉献和耕牛差不了多少。
然而,他却在牲畜的手上连续栽了三个跟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的头脑、手段和城府,连一头牲畜都不如。
想到这里,神使的心脏简直比被捅了一刀还难受。
要不是那几十颗护心药丸保住了他的心脏,可能他已经晕倒在地了。
他面色煞白地跌坐在椅子上,狼狈不堪地撑住自己的额头。他不仅沉浸在败给一个女人的绝望中,还被无法言喻的惶恐和慌乱束缚住了手脚。
他不敢再对付艾丝黛拉了。
他怕再来一次,还是失败。假如再来一次还是败给艾丝黛拉,他还有勇气认为自己的头脑优于艾丝黛拉吗?他还有底气像这样轻视女人吗?
他不敢去试探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怕自己的自信心和自尊心被艾丝黛拉彻底击溃。
难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安然无恙地走上审判席吗?
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折磨?再失败一次会击溃他的自尊心,难道看着艾丝黛拉毫发无损地站在审判席上,就不会令他的自尊心受到损害吗?
神使越想越痛苦,简直快要昏厥过去。他紧咬着牙关,用力地按揉着太阳穴,几乎要把手指头按进脑袋里。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他无意识地咬破了软腭,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才慢慢恢复了镇定。
他没有彻底失败。
神使深吸一口气,催眠似的告诉自己。
他还有还手的机会,公开审理司铎案子时,就是他最佳还手的时机。
这一回,他会完完全全地放下偏见,把艾丝黛拉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去看待,去对付。
他会拿出争夺神使位置时的决心和耐心,仔细、仔细、再仔细地观察和分析她,必要时甚至会不惜脸面,请身边的智囊团帮忙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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