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采好的草药回来,就见欧尊坐在枯树干上,右手上的衬衫已经被他撕开了,露出精壮有力的手臂,皮肤是贵裔的冷白,像是尊贵不可高攀的王子。
而欧尊的左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这么直接扎进了右手臂上中了弹的伤口,硬生生地将子弹给挑了出来!
全程他英俊的脸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薄唇微抿着。
“你疯了!”时云音迅速走过去,诧异地道,“哪有这样取子弹的?你不痛吗?”
虽然她有鲛人血统,但她对疼痛的敏感度并不比人类低,要知道这样在伤口处挖子弹,没有麻药,该有多痛!
欧尊掀起眼皮看她,勾唇笑了,“舍不得我痛?”
“呃……”她就不该开这个口。
时云音气得把草药丢给他,却听欧尊道,“这些对我没用。”
“为什么?”
“我的血会腐蚀。”欧尊淡淡地说,“敷上去草药就烂了,没有用。”
时云音一怔,低头看去,果然见地上他滴了血的地方,全都腐蚀了。
她十分诧异,“你的血……是为什么?”
上次在浴室他让她咬她,她就尝出他的血有很奇怪的草药味。果然有问题。
欧尊如墨深的眸盯着她,“想知道?”
时云音是真的很好奇,因为这不是普通人血该有的味道。
她诚实地点头,“想……”
欧尊却邪气地勾起了唇,“吻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第28章 就算你变成鬼,也只能进我的地狱
吻、吻他?!
时云音像是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一时愣住,瞠大漂亮的眼眸,怒瞪着他。
她这副呆愣吃惊的羞怒模样,跟方才利落撂倒三名壮汉时的飒爽御姐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吻我是什么意思?”欧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斜斜勾起,「好心」地解释给她听,“就是你用嘴唇吻住我的嘴唇,再把我的牙齿撬开……”
他分明说得一本正经,可大概是他的声线太低哑太磁性,时云音听得莫名耳垂发热。
“我当然知道!”她立即恼怒地打断他的「解释」,他有必要说的这么详细吗?!
“你怎么知道?”欧尊眯眼盯着她,语气倏地低沉了一度,“吻过别人?”
“我当然没……当然有吻过啊,我都结婚了!”时云音想起自己的指纹,立即改口,强硬地道。
欧尊眸色掠过一抹危险,忽然道,“过来……”
“干什么?”
“过来就知道。”
“不要,我要去那边休息了!”
时云音当然不会乖乖听话,更不可能真的吻他,转身就要离他远远地。
身后的男人忽然闷哼一声,嗓音仿佛很痛苦似得。
时云音脚步一顿。
紧接着,身后忽然传来咚的一声,仿佛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时云音倏地回过头,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欧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薄唇勾着恶劣的坏笑,玩味地道,“还说不担心我,回头回的这么着急?”
“你!”
时云音气极,刚要发怒和他打一顿算了,忽然瞥见他右臂伤口流出的血变成黑色……
她几乎立即就想到,子弹是有毒的。
这个作风,倒是很像禁区的手段。
察觉到她的目光,欧尊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但他并未露出任何惊慌的神色,反而是勾唇笑了,“子弹有毒,这招不错。”
“如果是剧毒,你就要死了。”时云音无语地瞪着他,“到时候你还会觉得不错?”
欧尊邪气地勾唇,“如果死前我们做点什么,做个快活的风流鬼,确实挺不错的。”
他、他还想跟她做什么?!
时云音咬着牙重复,“我结婚了,还有个儿子!”
“少妇,不错。”
“呃……”不是她输了,是正常人和变态斗嘴是不可能赢的。
时云音抿紧了唇,气得想一走了之,但刚才那种凶险的情况下,是欧尊驾驶游艇冲进山洞的间隙里,他们现在才能甩开追击,他也是因为这个才中弹的。
虽然她和欧尊没什么关系,也很想甩掉这个变态的男人,但一码归一码,如果刚才欧尊不去驾驶,那么中弹的就是她。
算了,她时云音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跟他这种男人,还是两清比较好!
思及此,时云音忽然低下头,凑过去用唇含住了欧尊中弹的伤口……
女孩子温热而柔软的唇瓣忽然贴上自己冰冷的手臂肌肤上,欧尊浑身肌肉倏地紧绷,刹那间一阵难以形容的酥麻从神经末梢传遍全身。
时云音用力地将欧尊伤口里的毒血吸出来吐掉,如此反复了五六次,又咬碎了刚捡来的草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再绕到他身后,帮他把背后的伤口也这样处理了。
发现没有绷带,时云音干脆撕了欧尊身上的白衬衫,撕成条,扎紧在他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时云音抬起头,才发现欧尊一双墨眸泛着红,正深深地注视着她。
他这是感动的……哭了?
唔,恶魔也会感动的么?
时云音这个荒诞的念头刚冒出来,就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因为下一秒,欧尊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形朝她逼近。
时云音根本来不及躲避,被欧尊扣住了细腰,重重地抵在了身后粗壮的树干上!
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整个树干都在晃动。
但她知道了,欧尊刚才的眼睛泛红绝对不是因为感动——因为他浑身滚烫,眼里的泛红现在已经变成血色的猩红。
他发烧了,还是高烧。
子弹上显然抹的毒,毒性太强了,虽然她的唾液加草药有消炎治疗功能,但他的身体还是会受到部分感染。
“你放开我,你发烧了……”时云音蹙紧秀眉,试图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欧尊!你再不放开,我会动手的!”
欧尊置若罔闻,猩红的眸死死地锁定着她易容妆那张丑陋脸,忽然嫌弃地冷嗤道,“真丑……”
“呃……”他前面不是说漂亮?
“还是我养的小东西好看。”欧尊伸手抚上她的脸,非常用力地擦拭着,像是想要擦掉她现在的妆容,冷冷地道,“化丑也没用,你逃不掉的。”
“呃……”时云音心下一惊,这男人是真高烧还是装的?
“就算你变成鬼,也只能进我的地狱。”欧尊俊脸忽然凑过来,鼻尖抵住她的,“我不准许,你休想像棉花糖一样离开我。”
时云音想起来,棉花糖是他以前的那只老虎。
可她不是他养的老虎。
她是人……
她也不是他的棉花糖的替代品。
她有她的自由,她更不会和血统纯正的人类生活在一起,住在他的公馆里只是权宜之计。
可他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要一辈子把她关起来当宠物养吗?
时云音用力挣扎着,可欧尊抱得极紧,那力气大到她根本挣脱不开。
“欧尊,我不是你的棉花糖。”她咬牙道,“松手!”
“你是我的小东西。”欧尊忽然捏起她的下颌,猩红的眸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霸道和狠厉,“说是……”
“我不是……”
“说不说?”
“欧尊,你发烧了,我不是……”
话没说完,欧尊像是被她惹怒了,忽然低下头,薄唇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第29章 欧尊把自己和她铐在一副手铐上
时云音脑袋「嗡」地一声,刹那间在浑身僵硬。
他的吻一如他的人,嚣张至极,带着极强的侵略占有意味,连她的呼吸都要吞并,让她只能依靠他渡气来呼吸。
时云音从未和男人接过吻,连拥抱都没有过——自从小时候在时家经历过虐待后,她便深知自己是异族,普通人类男女之间的事,对她来说是不可能存在的。
最初震惊的僵硬过后,时云音立即反应过来,拼命地开始挣扎。
可她越反抗,欧尊吻得越狠。
她气得咬他,他以为这是回应,他就也咬她。
他一边咬她一边吻她,吻过她的伤口,尝她的血的味道,似乎是觉得甜,所以吻得更凶。
时云音不知道自己被欧尊吻了多久,等男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气喘吁吁了。
原本推拒捶打他的手,变为死死攥住他胸口的衬衫。
他的衬衫已经被她攥出一道道皱褶,看起来凌乱而暧昧。
欧尊沁满汗水的额头抵住她的,他微眯着眼,分不清此时是不是清醒的,喉结滚动,低哑地给出评价,“你很甜……”
“呃……”时云音满嘴都是他的血味,被吻得嘴唇发麻,想骂他都骂不出来。
是她大意了。
是她太善良了。
刚刚就应该趁他中毒虚弱,把他杀了,直接埋在这里,一了百了。
顶多给他坟头插一朵狗尾巴花,算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时云音越想越气,可又不敢再动,生怕她一乱动,引得他又发什么疯,又往死里吻她一通……
结果她不动,欧尊又捏着她的下巴,沙哑地笑说,“这么乖。看来很喜欢我吻你。”
然后又狠狠地吻了下来。
时云音,“……”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欧尊吻到窒息而亡时,男人却忽然停了下来,贴着她的唇,忽然诡异地笑了,“我是在森林里长大的,我讨厌这里。”
时云音一怔。
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欧尊又沙哑地说,“为什么我的血会腐蚀,因为小时候为了活下来,误食了很多带毒性的草和果子。”
小时候……
时云音忍不住问:“多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高烧不太清醒的缘故,她问,欧尊竟然也回答她了:“八岁……”
八岁?
八岁还只是个孩子啊,八岁的孩子能会什么?
在原始森林里怎么可能活下来?
时云音极其震惊,原来,外面那些传言是真的……他真的是在森林里长大的。
“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八岁?”欧尊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沉默,在她鼻子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为什么?”
“我二哥七岁就被丢进森林,但我七岁的时候调皮摔断了腿,带我长大的乳母用自杀为我求情,所以我延迟一年才被丢进森林。”他说,“正好八岁。”
“那你二哥现在……”
“我被丢进来的第二个月,和二哥在森林里遇见了,我们互相依偎活了两年,我十岁那年,我们遇险,命悬一线,二哥把受重伤的我藏在岩石后面,然后他被两只猎豹分食了。”
“呃……”时云音眼眸睁大,不是因为这场面有多血腥,而是,那他就眼睁睁的看着?
“你……”
“我看见猎豹嚼碎他的骨头,连残渣都没有剩。”欧尊眼底是浓烈的猩红,语气却极其淡漠,“我记住了那两只猎豹皮上的花纹,等我长大后会去森林找到它们,把它们杀了烧成灰烬,当做我二哥的骨灰。”
说着,欧尊忽然握住她的手,摸上他右手小拇指上带着的银色尾戒。
尾戒做的极其精致,外圈是银色的,但仔细看会发现中心是镂空的,还镀了一层薄薄的玉,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灰白色的骨灰。
他竟然把他二哥的骨灰装在戒指里,戴在手上……
“我二哥就这里面。”欧尊握着她的手指,带着她抚摸过这枚尾戒,他低低地笑着说,“我二哥时刻在提醒我,不要做一个像他一样的蠢货,想要活下来,就要成为食人肉喝人血的猎豹。”
“呃……”时云音本来以为自己小时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他竟然比她还惨。
而且欧家不是夏国第一大家族么,为什么要把孩子丢进森林里?这是什么奇葩的行为?
“你要是不听话,敢像我二哥和棉花糖一样离开我……”欧尊忽然低下头,咬住她的耳垂,闷声道,“我就会成为那只猎豹,想试试被我撕碎吃下去的感觉么,嗯?”
时云音耳垂一阵痒意,浑身跟着一个激灵。
他又不是她造成的,他撕她吃她干什么?!
他的二哥和棉花糖,跟她怎么能一样呢。
她和他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过欧尊肯定是因为发高烧,神智不清,才会跟她说这些话,否则他怎么会把这些家族的变态秘辛告诉她?
果然,欧尊咬着她的耳垂,慢慢地就埋首在她的颈窝里,没有再说话。
时云音能感觉到他的身体越来越烫。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烫得她缩回了手。
再烫一些估计都能熟了……
刚才游艇上打斗又落水,手机掉了,她现在也没办法联系外面。
正当时云音快速想办法的时候,头顶传来直升机盘旋的声音,紧接着有安全绳放下来,一队队人滑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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