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日,琼音阁茶香袅袅,她捧着自己编纂的舞曲《净生屐步》校对。许是午后阳光正好,她竟睡了过去。于是手中失神便散了书册,打翻了正烹煮茶水的铜炉。如此在惊慌中醒来,只想捞出心爱的书籍,索性只是指尖碰到了铜炉边缘,奈何她天生及怕疼痛,随着一生惨叫,整个铜炉带水便全部跌落下来,不偏不倚从她脚背稳稳滚过。
她当时唯一的反应,竟是幸好阿诺出征在外,如此可以传一传医官。
待医官白姮给她敷药包扎完毕,琼音阁中总算停了她的惨叫声。白姮跪在递上告罪,“属下医术不精,弄疼了少主。”
“不不不,是我天生痛感强烈。难为你了。只是别吓到你就好!你快起来!”上座的女子当真是极好的性子,亦是真心的话语,竟要起身扶她。
彼时白姮不过是大宇双穹“司药楼”一名普通的医官,从未受到高位者如此礼遇。
“少主玉足到底烫得厉害了些,等凌迦神君回来,让他再看一看吧。”
“别别别!”相安心下一跳,被他知道,还不知要怎样鄙视自己。“我这脚伤几时可好?能下地即可!”
“少主烫的不轻,届时或有水泡出现,待挑开水泡再敷药清洗观察,如此至少半月。多则就未知了。只是少主无灵力加持,实在需要好好护理。”
“半月……”相安低语,“如此短的时间,索性他也回不来。”
“你过来。”她招了招手,“我这脚便交给你了,切勿告诉任何人,也不许记录在册。你只需隔上数日给我带些药来便可。今日之事也不可说出去。”
“这……可是属下此番回去,总要有个说头的。”
“这个……你便说我偶尔风寒!”
“这……”
“好不好吗,你方才都说了,你医术不精,可能给我治错了。你想想你若当真没把我医好,罪名可比瞒而不报大多了。”
“少主……”
“就这样吧,委屈你了!就给我送点药就好!”
“不不不,少主言重了,臣下没有委屈的。”
“那边这样说好了,你先退下吧!”
“臣下告退。”
女医官即将走出殿门的一刻,殿上传来少女一贯亲和的声音,“等一等,你叫什么名字?”
“臣下贱名,白姮。”
“白姮!”殿上少女展颜轻笑,“众生平等,何来贵贱!”
然而,不过七日,待到白姮第二次过来给相安换药,顺带带来了神族大军凯旋回朝的消息。
相安本擦汗的手抖了一抖,“不是说蚖胡族一方幻灵鉴,一座混天峡谷是天然屏障,没有三五月攻不下来吗?这战势拉开不过月余,如何这么快便拿下了?”
“臣下听说原就是极易攻下的,不过是凌迦神君想要那方幻灵鉴,不欲毁之,是故采取了迂回战术,才拖了这么许久。奈何御遥圣君失了耐性,祭了流拂凤来琴,不过三日便灭了蚖胡合族,估计再过两个时辰,四君便都回来了。”
“师姐,你为何要这般能干?简直坑我!”
第2章 穹宇托孤2
母神自是从四方君宴后便开始了闭关,于是为表对母神敬重,“苍擎殿”正位便一直留给了相安。只是她坐的极少,除非诸神觐见,很多时候她都挨着御遥,坐在一起。或者起身给他们续茶起舞!
这日宴过半时,相安还未出现。
御遥拎着酒坛,往凌迦处靠了靠,“兄长还在生阿御的气吗,幻灵鉴算不得什么至宝,容我几日,我定补好它,完完整整奉于您!”
凌迦端着酒盏碰了碰御遥的酒坛,笑笑道:“未生你气。我自己修补便可,劳你动手只怕毁的更厉害!”
御遥转过身来,挑了挑眉,“那你如何这副样子,按理今日相安不在,容你清静,你该舒心才是!”想了想又道,“倒也是奇怪,今日回来,竟不曾在崔牙树下见过她。”
凌迦顿了顿,开口道,“自然清静。只是她们跳的是什么,晃的我眼酸!”
“与少主舞姿相比,自是云泥之别!”姑逢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他抚着怀中的小狐狸,神色怏怏道:“若曾遇见过最好的,后面的总是再难入眼。”
御遥瞥了眼凌迦,叹气道,“历了人间那番情劫,姑逢想是过不去了。可惜了九尾天狐一脉得天所佑的优势,本还想破一破他的“遮天蔽日诀”!”
凌迦却不知何时复了神采,本就俊美无双的面容上,眼含星子,如水璨亮,只看着御遥道:“姑逢未曾说错,的确见过最好的。”
御遥点点头,“相安的确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虽不能修灵力,可是论姿容和才学放眼洪莽源,都是顶尖的。”
“你谦虚了,姿容到才学,坐在洪莽源第一把交椅上的,可是你御遥圣君。方才我说的是你!”
“那个……我脾气不好,所谓第一的交椅不过是我比较能打。若论宜室宜家,当属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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