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迦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自语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了,也无妨。让你再喜欢上便是了!”
而雪毛犼自中了凌迦术法,已经七八天过去,竟还是无法腾云。
这日相安在一颗树下,枕着雪毛犼歇息。忍不住开口道,“小雪,你不会是被阿诺收买了,故意的吧。我可告诉你,若让我知道,我真的会生气的!”
雪毛犼转过头来,极其委屈地望着主人,一双碧色的眸子,几乎要沁出泪来。
“当真没有?”
雪毛犼猛地扑到在地,眼泪叭叭落下来,凝成一颗颗碧绿璀璨的珠子。
相安赶忙捡了回来,“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真哭了,你都多大了!”
雪毛犼“哼”了一声,指指相安的眼睛,然后十分有志气地别过头去。
“我爱哭,你就要学我爱哭吗?”相安敲敲雪毛犼的脑袋,“再说,谁说我爱哭的,我一点也不爱哭!”
于是,雪毛犼又“哼”了一声。
这日夜里,相安寻了个山洞睡下。然而,她睡得不甚安稳。过了三更,更是冷汗连连。雪毛犼奔出洞外,眼中射出箭矢。数十里外的黑袍神君瞬间赶来。
“阙儿……不要……”
“姐姐不离开你……姐姐保证……”
“放开我,阙儿!”
“阙儿……你清醒一点……我是姐姐!”
相安做起了噩梦,梦里相阙浑身被怨泽之气缭绕,挥着日剑向她刺去。她躲闪不及,竟被他一剑削去左臂。相阙在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声和喷薄的鲜血中清醒过来,只想挥剑了结自己。
“阙儿……”她觉得身心都痛到了极点,亦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姐姐,姐姐,你救救我……”她又看见相阙爬过来搂着她,终于一切慢慢安静下来,她抱着他打开九重宫门,想要出殿寻得一线生机。然而相阙却突然醒来,眼中浮上戾气,一瞬间落下宫门。连“铁马冰河”术法都托不起的琉璃宫门砸在她身上,生生压了断她一双腿……
“啊……”她在一片血色中惊醒过来。
“安安!”
“安安!”
“放开……别碰我……”相安极力叫唤着,拼命挣脱。
“阙儿,你放开姐姐……”相安终于争脱束缚,整个人靠着墙角抱成一团,“姐姐去找人治好你……”
“安安!”待她平静了些,凌迦方才重新走近她身侧,极轻地唤了她一声。
相安慢慢抬起头来,良久才看清面前的人,却仍旧有些迟疑,“阿诺?”
“是我!”
“阿诺!”相安扑上去,终于哭出声来。“阿诺……”
“我在!”凌迦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安安!”不知过了多久,趴在他身上的少女停止了哭声,只剩呼吸声浅浅传出。
“安安!”
凌迦将她推开一些,发现她已经睡熟。只是额头鬓角都因汗渍粘着碎发,脸上泪痕尤在,一身衣衫更是湿透了。凌迦凝出术法帮她换了身衣衫,本想将她换个姿势睡得舒服些。奈何相安搂着他,没有松开。他低头笑了笑,索性将她抱在了怀里,如此一夜到天明。
洞外晨光洒尽来,相安皱着眉侧过身,避过了日光。
“反正无事,再睡会!”凌迦起身将她放好,走出洞外时设了层仙障帮她挡住阳光。
守在门口的雪毛犼随即起身,拦住了凌迦。
“你主人快醒了,可她不想看到本君。本君还是隐了身形尾随吧,有事记得和昨日一般告诉我!”凌迦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想看到本君吗?”
雪毛犼望着凌迦,突然有些生气地别过脸去。
“真是一副脾性!那你告诉本君,你知不知道这些年穹宇之上,发生了什么?”
雪毛犼猛地回头,愣了愣,却还是回过头去了。
“她不许你说是吗?罢了,既出穹宇,来了本君身边,便没什么能伤到她了!”
相安醒来时,已经过了午时,只觉难得睡了个好觉,身体的疲乏亦消散开去,整个人精神了许多!犹记的昨夜仿佛见到了凌迦,想来许是做了梦,到底也不愿去多想,只召唤了雪毛犼继续远去。
而凌迦,从来腾云惯了,极少辨别路途,如此又跟着相安走了两日,才发现她一路往东南方走去,是为八荒之路。不惊倒抽了一口凉气,按着这样的速度,何年才能到达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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