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星儿道,“岚王也还活着,不日便会回来,在此之前,希望方先生能帮我个忙。”
方子瑜轻声道,“愿闻其详。”
岚星儿:“若我猜得没错,杀颜回春的,正是颜羽瞳。”
方子瑜暗自一惊,岚星儿道,“此时尚且摸不清她的目的,但有一点十分清楚,她手上有将离师父所筑的七件法器,不易对付。”
方子瑜道,“我该怎么做?”
岚星儿:“先别打草惊蛇,摸清楚她的用意之后,再找机会引开她的注意力,到时候我再去偷取法器。”
方子瑜:“这个简单,在此之前,你先向我证明,你的确就是少主,毕竟那天晚上,我也看到少主的尸体了。”
岚星儿思忖片刻,道,“子瑜兄,我记得你前年曾来过一趟辛夷城,找城中药师配了几副安胎药,后来是我看过单子,将鹿茸从五钱改为三钱,并让府上的药师给嫂子配了安神香,那安神香是府上特制的,烧起来有一股紫薰衣的香味。”
方子瑜惊呆了,“少主记忆力惊人,竟然连这种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太好了,太好了,你没死就好。”
当夜,方子瑜去见颜羽瞳,商量新王称帝之后,西南王府应采取的措施。
颜羽瞳坐在暗处,一手扶着额头,看上去非常低落。
但有了岚星儿的提醒,方子瑜心里有数,知道她这副神态基本是装出来的,假意宽慰她之后,道,“颜姑娘,我知你情绪低落,可有些事情,不能放任不管,西南王府乃至整个西南地域的安危存亡,必须拿个定论,再不能往下拖了。”
颜羽瞳道,“方先生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你主张继续抵抗?”
方子瑜道,“长安一战,十万西南军几乎全灭,但新王的军队也损失惨重,眼下,对他们来说,重建都城,休养生息,最为重要。”
“我赞成你的看法。”颜羽瞳道,“继续抵抗,对抗将离。”
方子瑜点头称是。
“西南军忠于岚王,岚王却是被将离害死的,此仇此恨,西南军放不下,我也放不下。”颜羽瞳动情地说,“想当初,岚王辛辛苦苦,唤醒了将离,将他从坟墓里带出来,到如今,将离非但不厚待我们岚王,反而恩将仇报,杀害自己的徒儿,简直是天理不容。”
方子瑜低着头,假意抹了抹眼角,道,“虽然说,姬夫子和子瑜是新帝请出来,辅佐岚王的,可如今新帝不义在先,我等的确没有必要忠于新帝,早日辨清楚是非曲直,择明君以侍之,才是我等读书人信奉的真理。”
两人似乎一拍即合,聊了一夜,颜羽瞳心情逐渐转好,还让娃娃跟方子瑜拜师,学习治国之道,方子瑜走之前,也说次日再来与她商量要事。
到了第二天,方子瑜半天没见着颜羽瞳,到她房中一看,昨夜的茶杯都没有收拾,床上的被子还是昨夜的形状,恐怕颜羽瞳已经走了?!
他搜寻屋内的物件,衣柜、床底等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疑似法器的东西。
此时无衣从窗户跳了进来,将方子瑜吓了一跳。
无衣道,“找到没有?”
方子瑜轻拍胸脯,道,“没有,你怎么知道我找什么?”
无衣:“回去记得换身衣服,我先去告诉少主,人已经跑了。”说着,跳窗离开。
方子瑜惆怅,颜羽瞳跑了?跑了是什么意思?昨天晚上好不容易谈妥的事情,现在又变成甩他身上的烂摊子了?
换衣服又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有什么味道吗?方子瑜闻了闻袖子,好像还真是。
之前岚星儿在假山后与方子瑜谈话时,暗中在方子瑜身上散了药粉,当夜方子瑜与颜羽瞳谈话,颜羽瞳身上自然而然也沾染了药粉。
药粉是岚星儿配的,用来养一种叫金毛的虫子,人身上若沾了药粉,利用金毛,很快就能找到所在。
一连数日,岚星儿追到了雪域逻些城,这才弄明白颜羽瞳的真实用意。
逻些城的铸器台,乃天下第一筑器台,自古至今,不少法器、法宝,都是从雪域的筑器台诞生,将离的七件法器也不例外。
颜羽瞳带着七件法器,前往筑器台,难道是想重铸七件法器?
岚星儿与寄愁、无衣三人,在筑器台设下埋伏,待颜羽瞳带着七件法器到达筑器台,发动袭击,争夺七件法器。
当日,岚星儿、寄愁、无衣三人同时现身,令颜羽瞳措手不及,此时娃娃乘着青鸾从空中出现,岚星儿拉开白雕弓,一箭将青鸾射落在地。
“娃娃!”颜羽瞳连忙查看娃娃的安全,无衣跳到筑器台上,试图拿走七件法器。
此时一道声音传入脑海:
“入——梦——”
“三千世界,不过浮生一梦!”
仿佛一条毒蛇从头顶贯入身体,无衣浑身一软,瘫倒在地,陷入无边无际的梦魇之中。
寄愁和岚星儿也纷纷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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