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ti-:什么东西?
这是个大帅比:惊喜,见到你就知道了。
许清知拧眉,脚步却没有慢下来。
公交车站已经等了许多学生,每来一辆车,就少一些人,许清知反复点开手机,没等到盛明野的消息,也没有宋玉时的。
可安静的聊天框却更加折磨人。
终于,32路公交车驶来,排在她前面的人都上的差不多了,她还在敞开的车门前踌躇着。
司机师傅问她:“小姑娘,你还上不上啊?”
这趟车要是走了,下一趟再来至少要再等十五分钟,江城是座慢慢的小城,连公交车都慢。
许清知抿唇,回头看了一眼,学府路依旧人流熙攘,车来车往,挑着担子卖莲藕的小贩穿行在鸡蛋灌饼和烤冷面的热气之间,荷叶叶缘依旧鲜嫩得出水,那么多人里,她没见着盛明野,那个虽然总穿一身黑,却总是最出挑的板寸帅哥。
许清知不再犹豫,上了车,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坐下,给盛明野发消息。
anti-:我走了,东西放假回来再给我吧。
一路上,不知道为什么,许清知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耳机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她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闲闲敲着,窗外画面一帧帧倒退,傍晚的平芜江边有很多吃完饭来纳凉的人,一家几口都来散步,手里摇着一柄蒲扇驱蚊子。
公交车晃晃悠悠到了白坡路口站,她几乎是等也等不及地跳下了车。
回到家门前,钥匙捅进去,轻轻转了一下门就开了。
显然,家里有人。
只能是宋玉时。
许清知心沉了沉,如果宋玉时回来还发现她不在家的话,按理来说,应该早就给她打过很多电话催促才对,可是今天却一反往常,宋玉时什么都没说。
玄关处摆着宋玉时回来换下的平底鞋,客厅里静悄悄得,灯亮着,人却不在。
厨房里没传来老式油烟机的轰鸣声,连电饭锅蒸米饭的香气都没有,安静得不像话。
许清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看见宋玉时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窗外是胡同其他人家院子里疯长的大树枝桠,有一支离得很近,推开窗伸手就能碰到,不过许清知从没碰过,她的窗户一直关着,把那树枝挡在外面,省得它长进来。
“回来了。”宋玉时的声音冷静而又克制,听得人头皮发紧。
许清知走过去,把书包放下,嗯了声。
“今天下午你们班主任给我打过电话了,”宋玉时说,“跟我表扬你在学校里的表现,说你篮球打的很好。”
许清知蹙眉,隐隐知道了宋玉时现在态度冰冷的原因。
“听说你每天晚上还会去和同学们一起训练,”宋玉时声音重了些,“还记得我刚开学的时候跟你说过什么吗?”
原来是这样啊,许清知悬着的心忽然就放下了,因为疲倦,因为沉重,因为这样的话已经反反复复说过无数遍,因为说不通。
“记得。”许清知干脆地说。
宋玉时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刺了眼睛,猛地一拍桌子,窗外的树枝似乎都晃了几下。
“你还记得?我每天在医院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照顾病人,就是为了能多赚几百块钱,让你能多上几节补习课,结果,你就在学校浪费时间去打篮球?你还记得什么!”宋玉时重重喘着气,一句比一句急促,但是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不见任何歇斯底里,头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念及她还有哮喘,许清知不打算和她顶嘴吵架,垂着头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宋玉时厉声道,“嘴上说着你知道了,但是永远都做不到,你要一直这样下去,你以后能做成什么?家里的事我都不让你操心,就只有让你好好学习这一个要求,这还不行吗?你还要把我逼到什么样子!”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
宋玉时口口声声说把她保护得好,什么事都不让她操心,可不该知道的,她还是都知道了,她真正没法参与的,只有事情的决定权。
当初和许怀山离婚是这样,后来给她转学也是这样。
或许,在宋玉时眼里,她只是一台除了学习没有其他任何程序的机器,无论什么都只能按照她的指令完成,没有感情,也没有悲痛。
许清知深吸一口气,当了宋玉时十几年的女儿,她深知无论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道理,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都知道了。”
宋玉时不再看许清知,面若冰霜,无论何时何地都一丝不苟,她说:“我刚才收拾了你的衣柜,球衣球鞋那些东西我都给你打包拿去扔了,从今以后你再也别给我想其他的事。”
“你说什么?你把什么扔了?”
许清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立刻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之前她单独辟出来放球衣球鞋的那个角落现在空空荡荡,什么也不剩。
窒息感瞬息之间涌上脑门,有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许清知的脖子,有那么一刹那,她耳边什么都听不见。
40/184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