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桐说,“你好惨。”
王某强长长地叹息一声,“我也觉得。唉——我只是想赚点钱而已啊。我跟你说,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投身祖国铁路建设事业了。”
“这不是很光荣吗?”
“光不光荣我不知道,光是真的。我的钱包现在已经光得发亮了,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因在铁路上过度劳累而掉光所有头发,脑袋和我的钱包一样光,光得发亮。”
“那你不就可以省电了?”
“拜托,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谢亦桐毫无同情心地说,“不能。你还有什么事吗?”
“唉……鉴于我马上要去修铁路,一时半会儿肯定适应不了,搞不好这就是我近期给你打的最后一个电话了。我不像我的上司,我是个好上司,所以,我想作为上司认真负责地问问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没有。”
“真的没有?我是很认真地在向你提供帮助,毕竟这个案子现在对我来说还挺重要的,它一天不水落石出,我就要修一天的铁路。只要是跟查案相关的东西我都可以考虑,除非它要花钱。”
“既然你这么说,不如你把你查到的跟傅默呈以及他母亲有关的东西都发我一份。”
“啊?”王某强很无辜地说,“我知道的不都告诉你了嘛。”
“是吗?”
“是啊是啊。”
不得不说王某强装傻的功夫是一流的,毫无破绽。可能因为是本色出演。
于是谢亦桐说,“哦,那就再见了。”
“喂!拜托——”
她挂了。
第十七章
傅默呈一整个周末都没在学校出现,但谢亦桐等着刚申请的那批设备,即使他的房间就在楼下,倒也没轻举妄动。
周一一大早,她从楼上下去,准备到食堂去吃早餐。
有了入校后这几天在食堂各个窗口品尝早餐的经历,谢亦桐已对本校食堂的早餐制作水平形成了清醒而客观的认知。
假如决定要在该食堂完成食用早餐这一必不可少的日常活动,把食物夹进嘴里以后最好不要“吃”,而是直接“吞”下去。因为但凡那些被食堂大师傅们称作食物的东西在嘴里多停留一秒,人就会忍不住在心里多背一次那首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听说过的著名古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是谢亦桐前几天无意中听到的坐在她隔壁桌子的几个慈眉善目的老师的原话:“食堂做饭师傅那么亲切地看着你,还是不要把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吐出来吧。呕——”
总之不知为什么,本校食堂虽然午餐和晚餐都还勉强算是正常的食堂菜,早餐却跟掉沟里了似的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举个例子,假如别的地方的饺子叫饺子,食堂早餐的饺子就只配被叫做“一种疑似饺子的未煮熟干面皮包肉”。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在本校食堂享用早餐也是一件幸运事。因为你完全可以确信,在接下来的一整天里你不可能碰上比这更糟糕的事了。
谢亦桐踏下一楼最后一阶楼梯时,宿舍楼大门恰好被人打开,冬日的阳光倾泻在地上,一个高挑的身影走进来。
两个人视线对上。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整个大厅里就他们两个人。
他那双眼睛不管什么时候看着都像是在笑。
傅默呈如常跟谢亦桐打招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早,小谢老师。”
谢亦桐也很从容。“早。”
他把手里拎着的一袋东西稍微抬了抬,很友好。“我买了学校门口的白糕,你要一起吃吗?”
白糕。
不知是不是每所学校的门口都会有这么一家东西做得离奇好吃的小摊小店。
或是装在小塑料袋里腾着热气的、又甜又软的坊间糕点,或是看似平平无奇,一口咬下去却辣得让人流眼泪的烤翅烤串,或是夹了一堆八杆子打不着边的古怪食材,整体口感却异常美味的鸡蛋饼。
总之它们受人追捧,成为师生间的共同记忆,多年后即使忘了同桌是男是女都不会忘记有那么一个好吃的东西。
白糕,就是繁市二中门口的那么一个东西。只在校门对面一家挺有年头的小铺子里卖,每天早上都排着长队,晚了就吃不到。
即使过了十年,她记得那种别处找不到的软糯和香甜。
——再说,考虑到本校食堂早餐部那种令舌头宁愿自杀的厨艺水平,白糕的地位就更超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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