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兮在她平静的审视中,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赶紧换了一副口吻:“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行踪不定,我也没见过他。”孟绥而顿了一下,问:“很帅么?”
“帅!又高又帅。”严兮来劲了。
孟绥而保持沉默,她不是很相信严兮的眼光,虽然严兮自己是个美人,而且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看人的眼光也的确有点草率。
但凡是个身材不错的,哪怕是隔着五百里地的距离,她都能断言是个帅哥。
永远是那句“又高又帅”。
严兮随即发出一声叹惋:“不过有点可惜了,我没看到他的脸,大热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一样不缺,跟个夜行客似的。”
孟绥而:“……”
这么说来,还是连根毛都没看见。
孟绥而递了个东西到她的手里,说:“拜托你,把这颗菜洗了。”
严兮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但她对自己一向信心十足,尤其是这次,刚才她跟对方错身而过,距离相当近,她一下子就透过那层层叠叠密不透风的表象,看到了对方帅气的本质。
严兮虔诚地抚摸手里那颗甘蓝,散发着一股喇嘛摸顶的慈悲气场,她高深莫测一笑:“不相信我?那咱们打个赌。”
孟绥而看着那颗快被盘出包浆的甘蓝,违心道:“不用了,我相信你。”
严兮并没有就此罢手,“等着吧,这回一定让刮目相看叹为观止。”
“我相信你。”
“你会为你先入为主的片面思想而付出悔恨的代价,你个一意孤行的女人!”
“我说我相信你。”
“哼。”
谁一意孤行……
五一几天假期,严兮就住在这里守株待兔,兴致勃勃抻着脑门听走廊里的动静,然而比较可惜,除了那天的碰巧,严兮就再没碰见过对面屋子那人。
因为这几天,对面屋子的那扇门一次都没开启过。
直到假期最后一天,严兮终于抓狂了:“这几天他在屋子里修仙么?”
“革命事业总是充满未知的挑战,你身心皆付的精神让我很是感动。”孟绥而说:“好了,赶紧收拾东西下楼吃东西,吃完你回学校。”
“你果然嫌弃我了,太阳还没下山呢,居然就赶我走。”严兮在抗议。
明明已经是傍晚时分。
孟绥而没理会她的抗议,进屋换了身衣服出来,拉着严兮出门吃饭。
明天要上课了,严兮吃完饭就得回学校,只不过她不情不愿,直到进电梯之前,她的两道凌厉目光恨不得刺穿对面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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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楼下拐过去两条街就是餐饮街区了,盛子楮找了一家经常光顾的中式餐厅进去,一边喝茶一边给简斯丞打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声才接起:“喂?”
是一贯冷且沉,却又轻轻淡淡,甚至没有半分起伏,乃至无欲无求的嗓音,这种无欲无求来自于——手机那边的人刚睡醒。
盛子楮说:“没见过有人发个烧,还能烧到杳无音信的,这几天你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我还以为你死在屋子里了。”
“你现在拨的是鬼的电话?”
“……算你狠。”盛子楮叹了口气,懒洋洋说道:“下来吃饭,我在和德居。”
简斯丞刚想挂线,那边又开始说话,他只得开免提,再把手机仍到一旁,顺势起了身,却望着落地窗外的晚霞,一脸的沉静。
那是一片滚落半边天的紫红色晚霞,悬浮于错落的建筑群之上,如同抛洒于天地之间的野焰,乘风而艳。
“说话呀你!!”盛子楮的高音从手机里杀了出来,“我生日那天,到底要不要跟秦晓求婚?还是先探探她的口风?”
“随便。”简斯丞应了一声,起身打开衣柜,挑了一件上衣。
“其实我戒指都买好了,还是求吧,你觉得我应该当众求,还是私底下求?”
“随便。”他挑了条运动裤。
“要不我……”
“随便。”
这几天简斯丞感冒发烧,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人事,在连续几天的休息之后,终于挺了过来,但眼下感冒还没有全愈,他有些精神不济,所以他的话音就有些懒散敷衍,甚至较之平时又多了几分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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