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人被呛到似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孟绥而扭头望过去,正好简斯丞也望了过来,嘴边的烟冒着丝丝青雾,他眯了下眼,一团雾气里,也不知道他视线落在谁身上。
庄辞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别人,一时间有些臊得慌,今天真是……他感觉自己话说得太过,事也做得多余,完全不似他以往的作风。
索性道了歉,再匆匆告辞。
“对不起。”他揉着后劲。
“没关系。”她一点也不为那样的话生气,她只是觉得有点落寞。
“那什么,雨小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他说完匆匆投身雨幕。
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忘记打伞,今天频频出错,他已经很伤颜面,临走还来这么一出,于是死要面子理直气壮冒着雨走了。
这下子,楼里的穿堂,只有一男一女站着,男人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朝女孩儿走了过去,女孩一脸茫然等他靠近,但他的步子迈过了界,她退后两步,直到背抵上那面墙。
简斯丞夹着烟的那只手撑在她头顶的墙上,很自然地问:“刚认识的同学?”
孟绥而也不知道他此举何意,点头应道:“上课的时候认识的。”
“人不错。”
孟绥而仍是点头,她也这么觉得。
简斯丞定定看了她半晌,才收手直起身,垂眸想了一想,从兜里摸出一样东西,很薄的一片,两指长宽,是一枚木质书签,中间镂空,几缕祥云,飘逸古雅。
他把那东西斜着插进她抱在怀里的课本,漂亮的流苏垂在外面,晃悠悠。
简斯丞似乎很满意,转身进去了,摁了电梯按钮。
孟绥而跟过去说:“这个……”
“赠品,我不看书,用不上。”他说话常用短句,时常给人一种冷淡而利落的感觉,也因为口吻温和,并不失礼。
“谢谢。”孟绥而觉得总那人家的东西不是很好,正琢磨着,电梯门开了。
他抬步进去,倚在了电梯厢的里墙,手揣着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似猫科动物的懒散样,孟绥而摁了楼层,在距离他不远的眼前站着。
两人都不说话。
孟绥而却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气的轻淡气息,湿润的,清凉的,以及带着一丝烟草的冷冽。
到了楼层,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在孟绥而准备开门进屋之时,听得身后的人问了一句:“你吃过晚饭了没有?”
她回头回答:“还没有。”
“我也没有。”
“唔……”
简斯丞又问:“会做饭么?”
孟绥而说:“会……做几个菜。”
简斯丞像是斟酌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妥,但是开口了:“给我做顿饭吧。”
由于对方的请求来得太突然,而且太过出乎她的意料,孟绥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疑问:“啊?”
“我想吃点家常菜。”
“哦……”
然后就看见他撇了一下头,“过来。”
孟绥而还云里雾里,“呃……去你的屋?”
简斯丞颇意外地挑眉,“不然你去的屋?女孩子的房间,是不是不太方便?”
跟一名男性同一空间独处么?
刚才在学校和庄辞共同处在一把伞下面,她已经觉得无所适从想要逃离,但因为考虑到是对方的好意,才强忍着没有失态,坐在公交车上,她也是浑身难受。
这种心理病症是看情况发作的,公众场所没有问题,一旦意识到是空间独处,或者是亲密接触,哪怕稍微亲近一点,她就没法做到自然。
现在让她完全进入到一个男性的屋子里,光是想想她已经觉得要窒息。
长久以来,她已经把自己框在了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别人进不来,她也不想走出自己的安全区域。
孟绥而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伸手摁了简斯丞的门铃,带着点紧张。
门很快打开,简斯丞也换了身运动装,赤着双脚来开门,然后一边厨房走,一边说:“桌上有水,你自便。”
完全没有打算客气地招待一下她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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