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宋轻垂着头,酒红色的长卷发微湿,遮住她半张脸。
陈灿印象里冷漠寡言的舅舅,小心翼翼的牵着她。
一直走到对面的房间口,宋宋转过身来,她抬起脸,好看的眉眼惊艳,嗓音轻柔好听,喊她:“灿灿。”
陈灿同她对视。
她弯了弯唇,说:“谢谢,晚安。”
陈灿走上前,她原本想抱一抱她,发现自己身上脏兮兮的,又尴尬的放下手。
她们相视一笑。
宋宋抬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灿灿,我前些天在玉清寺看到你的祈福锦带了。”
陈灿愣了一下,又抬眼看了眼她身旁的顾旻,宋宋知道她听懂了。
又说:“那棵树很灵的,希望你得偿所愿。”
-
等他们进了房间。
陈灿走进房间,正要关门,周放和罐头紧跟着进来。
她看了一眼周放,“怎么了?”
此时她才发现周放今天有点奇怪,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按理来他回来应该先去洗澡,可他从房间里出来,还穿着那身西装。
在等顾旻他们出来时,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身上因为之前抱她弄脏了,也不见他洗澡。
整个就无所事事的在她身边晃。
他的洁癖是死掉了吗?
陈灿迟疑的问:“你不去洗个澡吗?”
周放低头看了眼,他像是反应过来,转身往外走,走到一半又回头交代,“等会别锁门,”怕她不答应似的,他又补充:“我来给你换药。”
陈灿抿了抿唇,等他走了,她小声回击道:“你才锁门。”
陈灿洗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头皮被扯伤了,沾了水细细的发痛,像针扎,洗头发时还有血污。
她也没忍住疼,一边洗一边哭。
身上细碎的伤口太多,她洗到后面也逐渐麻木了,不管什么避开伤口,一股脑忍着痛想着赶紧洗完了事。
周放不守在她身边,总觉得不安。
两下洗完就来她房间里等。
洗浴室里头细细的抽泣声就像一把钝刀,一寸一寸扎进他的心脏,绞痛的他无法呼吸。
终于里面水声停了。
过了会,陈灿换好睡衣出来,一边用毛巾擦着乌黑的湿发。
她下巴瘦的尖细,小脸煞白,圆圆的杏睛却殷红一片,看上去脆弱的好像随时能消散。
见他在房间里。
她稍愣了一会,才想起来他说要过来帮她换药的。
她打算吹头发,周放伸手,试探的问:“我帮你吹吧。”
陈灿迟疑两秒,问他:“你会吗?”
他又悻悻的收回手。
吹风机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她头皮还在微微发痛,陈灿尽量去吹发尾。
“哥哥你先去睡吧,等会我自己可以上药的。”
周放现在的态度很有些无赖,他说:“不。”
陈灿默了默,主动和他说起今天的事。
陈灿:“哥哥。”
周放:“嗯。”
陈灿把吹风机调至静音,只剩下轻微的电流声,“宋宋学姐是个很好的人。”
“她今天,保护了我好几次。”
周放抬眼,他稍稍坐直身子,点了点头。
“你说,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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