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还有一次。
还有一次没成功的爬墙。
是她读初三那年,学校放寒假当天下午,她的练习册落在了教室里。
等她回到家吃完饭,要写作业了才发现。
准备再折回去拿,晚上司机正好有事外出,当时是周放送她去学校的。
结果到那之后,整个学校都放假了,大门上落了锁。
保安亭的木门紧闭,人都走光了。
冬日里天黑的晚,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这次,真的落下细细软软的鹅毛雪来。
那年京榆的雪比往年都要晚。
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是那年的初雪。
学校斑驳的铁门两侧,有两盏暖黄的灯光,在冬日的夜里,灯下落一场纷扬的雪。
陈灿扒着冷硬的铁门,好奇的往内张望。
往日里满是青春活力人声鼎沸的校园,此时静的好像能听见雪落下的声音。
“你还拿不拿?”
陈灿回头看他,周放穿一身黑色的挡风外套,领子高立着,神情不耐。
那会,很神奇的,是陈灿和他最亲近的时候。
14岁。
还没有进入青春期的敏感,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小时候的事也很少会影响到她。
这时她和周放已经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七年了。
等过完这个寒假,周放出国,再去临吟接手集团那边的工作。
他们的关系又将随着距离,时间变得生疏。
雪下的急,周放额前的乌发沾有一些未消的雪。
太像她九岁那年,落在他额前的槐花。
见她愣着。
周放似乎是耐心耗尽,抬腿就往车里走。
陈灿跟在他后面,发现他并非是要回去,他在后备箱翻了又翻,扯出一个压扁了的盒子。
他打开,拿出一条很厚实的红色围巾。
陈灿原本就跟在他后面,周放回身,帮她身后那个毛茸茸还带有两个兔耳朵的帽子带上,再动作粗鲁的把围巾一圈一圈把她整张脸都捂紧了。
边给她围围巾边训,“还要不要拿,傻站在这,冻感冒了别赖我。”
他力度太大,陈灿站不稳,反被他围的东倒西歪的,她努力站稳,说:“可是门都锁了,进不去。”
周放扫了眼墙,“你就说要不要拿。”
陈灿帽子上的兔耳朵轻垂着,她围着大红的围巾,小脸冷的发白,鼻尖却被冻的发红,毛绒绒的帽沿,衬的她整个人软乎乎的。
陈灿好看的杏眼圆溜溜的转了一圈,思索了一下这个练习册的重要性。
然后她软着嗓子,轻声说,“要。”
周放轻扯了下嘴角,把后座的车门拉开,把她塞进去,“那行,你在这坐着,哪个教室放哪,我帮你去拿。”
陈灿看他要走,这才觉得害怕,急忙拉住他衣袖。
“等等,哥哥你别走,我害怕。”
人一旦有了害怕的念头,就会开启自己吓自己的开关。
往常热闹的美食街,此时两头都是黑漆漆的,灯光都显得薄淡。
往校园里看,每一棵树都显得格外怪异,教学楼上的每扇窗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黑的让人心慌,有一扇窗还忘了关,浅色窗帘被风吹的往外翻飞。
她越看越想,越想越怕,声音都带了点哭腔。
“哥哥,我同桌和我说,学校晚上会闹鬼。”
周放把衣袖扯回来,不怎么给面子的打断她,“来了你就打鬼呗,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
“……”
她奶膘鼓了鼓,有些没底气的回他,“那我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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