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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演出费用，也从来不会打到她的卡上。
贺浅浅每个月只会受到固定发放2000块钱的保底工资，不得已还要靠兼职打工来维持生活。
以贺浅浅的资质，不是没有别的经纪公司来挖她，但极星有意折磨她，既不给她好的资源，也同样不放她走。
公司看准她没钱，狮子大开口提出解约费两百万，付完就能放她自由。
贺浅浅很早就明白了，对于这样的公司，不能用最大的善意去揣度。
好在她绑定了系统，可以多笔收入，但对于凑齐解约金来说还相差甚远。
更别提贺浅浅那可怜的敬业精神作祟，宁愿被扣钱也不愿意偷懒摸鱼。
而这次录制《漫险》，更是一分钱也没从系统那里赚到。就算克扣些橘猫的口粮，一个月也省不出个二百块钱。
按照这个进度，距离贺浅浅恢复自由身，还剩不到二十年。
贺浅浅幽幽叹口气。
很好，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呢。
为了节约水费，贺浅浅简单地冲了个澡，将头发吹得半干，湿哒哒披散在背后。
踢掉拖鞋，盘腿坐在靠背被挠花的沙发上，点开了电视机。
顺手捞起路过的橘猫抱在怀中上下揉搓，舒服地眯起眼睛。
……橘猫一脸冷漠，眯起眼睛的是贺浅浅。
“又胖了。”贺浅浅中肯地点评。
橘猫原本还翻开了肚皮，一听这话，立刻一个翻身从她怀里蹿了出去。
“唉，别走啊！”贺浅浅的尔康手还朝前伸着，“小鱼干！一个小鱼干！”
优雅的猫步一滞，顺势坐下了，斜斜看了贺浅浅一眼，等着她把自己再捞回去。
贺浅浅知道这橘猫傲娇的很，识趣地把它拽回沙发里。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明明附着在我的脑海里跟我去了几百公里外的地方，还能知道家里的大橘在做什么吗？”
橘猫被挠得呼噜噜响，系统难得好心情地回答她：【如果距离太远，我只能共享它的视觉听觉，像监控探头，看它所看的，听它所听的。如果距离相近，那么它就是我，我就是它。】“所以……”贺浅浅好像明白了什么，“大橘是趁你不能控制它的时候，偷偷在家吃胖了？”
【哼。】系统发出了不满的声音，算是应答。
——
没行程的时候，贺浅浅每天都会早起去菜市场。
这两天在外地录制节目，卖菜的阿姨们都念叨着贺浅浅是不是搬家了。
“今天小贺也没来吗？我昨儿给她留的菜心，收摊了也没等到她，只好自己吃了。”
“还说呢，昨天该轮到跟我站摊儿，我都期待好久了，新围裙新护袖都备着呢，也没见她来。”
“哎哎哎！快看，快看！”门口阿姨叫喊几声，“来了来了，小贺来了！”
贺浅浅没想到，自己一个十八线开外女艺人，在荧屏上毫无存在感，竟然在菜市场成为了卖菜阿姨们捧在手心的香饽饽。
走进菜市场的那一刻，里面奔走相告的欢呼声不亚于明星出现在商场。
“李阿姨，王大姨，陈姐……”贺浅浅熟稔地打招呼，最后走到举着围裙的张三姨面前，笑着解释道，“三姨，我这两天去了趟外地，昨天晚上才回来。”
“不妨事，不妨事。”张三姨乐呵呵给贺浅浅系上围裙，“我还以为你搬走不来了呢。”
贺浅浅自己套上护袖：“怎么会，就算我搬走了，也不会忘记来阿姨们这儿来蹭菜的。”
因为工作时间不确定，贺浅浅怕三天两头请假给老板添麻烦，辞了在超市摆货架的兼职，机缘巧合下在菜市场给阿姨们免费帮工。
阿姨会在收摊的时候将卖剩下的菜折价或者直接送给她，就算作是工资了。
贺浅浅长得漂亮，手脚也麻利，她去哪个摊位，那个摊位就会客人爆棚。
之前贺浅浅还固定在陈姐的鱼摊打下手，晚上会拿一点小鱼干带回家，后来李阿姨提着两只猪蹄过来挖墙脚，王大姨知道了也抱着一棵大白菜冲过来抢人。
为了防止阿姨们打起来，贺浅浅列了一张顺序表，一天换一家，今天轮到张三姨的蔬菜摊了。
大清早上的，来买菜的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见到一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出摊都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上两眼，搭几句话。
小姑娘笑起来有两个可人的小酒窝，手上细碎的活儿也利落，买土豆给切丝，买荸荠给削皮，买蒜头给剥好，买毛豆还能给剥成毛豆米。
说说笑笑的工夫就把菜买全了，往后几天的菜也一股脑儿全买了。
张三姨在一旁笑眯眯收钱，想着晚上得多送些菜慰劳慰劳贺浅浅，就是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早高峰过去，两人终于有了空闲的时候，毛豆剩的不多了，两人一合计打算全给剥了，差不多正好够一家三口。
剥了大半盆，贺浅浅肚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她揩揩手，掏出手机看了眼名字：“三姨，我去接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
电话不长，是她经纪人打来的，通知了她一声下次录制《漫险》的地点。由于时间和《爆笑星期天》冲突，所以干脆就将她二排背景板的活儿给推了，以后都不用再参加了。
行吧，贺浅浅想，反正录制的收入也进不了她口袋，少了个节目也正好不用抢镜头被系统抓住扣钱。
只是离开了一会儿的功夫，等她往回走，就见三姨正扯着装好了毛豆米塑料袋往筐里倒，摊前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阿姨窘迫站着，惹了不少人伸头去瞧。
第18章 无理的影帝
张三姨：“要买你就全拿走，你只要这一大半，剩下那点儿我卖给谁去？”
那阿姨被周围的视线打量着，眼神有些躲闪：“我只想买这些，多了吃不掉。”声音细细软软的，带着点南方口音。
【帮她。】
系统严肃的声音蓦地响起，带着些贺浅浅从未感受过的慌张。
这还是系统第一次这么强硬地跟她说话。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帮的。」
贺浅浅收好手机，赶紧往摊位走。
张三姨是个急脾气，不想再多掰扯，干脆道：“那你上别家买去。”
阿姨犹豫着着不肯走：“我看了一圈，就你这里的最新鲜。”
贺浅浅听明白了，她笑着走到阿姨身边，对张三姨道：“三姨，帮她装上吧，剩下的我要，我回去做个毛豆米盖饭正好。”
“三姨给你留了更好的……算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给她吧。”
阿姨把口袋里最后的五块钱递出去，抬头看着身边高挑的小姑娘，小声道：“谢谢你。”
她想了想，难为情小声解释道：“我儿子今天要来看我，他工作忙难得回来一趟，我就多买了些，没想到钱没带够。”
贺浅浅没有多问别人的家事，接过三姨递过来的袋子拿给她，笑道：“阿姨下次可要记着多带点，不然，就把您儿子叫来掏钱也行呢。”
“他……”阿姨的眼神有些失落，但再抬头时又恢复了之前的温和，“你说的对，下次拉着他一起来。”
等阿姨走远，三姨把剩下的毛豆装了，塞到准备好的大布袋子里。
贺浅浅喊了声系统：「你为什么要让我帮那位阿姨？你们认识？」
系统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可能吧，我不知道。】
系统也想不明白它这么做的原因，就像它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是系统一样。
等晚上收摊，三姨将沉沉的袋子交在贺浅浅手上：“我从你陈姐那里弄了点新晒的小鱼干，你给咪咪拿回去，剩下的菜你带着放进冰箱，一个星期都不会坏。”
贺浅浅被布袋子沉得胳膊往下一坠：“三姨，这也太多啦，我一个人吃不完。”
“没多少，里面还有你李阿姨给的两条猪尾巴，她知道你爱吃，特地给你留的。你瞧你这么瘦，要多吃点，胖胖的才有福气。”
贺浅浅推拒不过，开心收下了。
她的冰箱是单开门，很小，三姨给的一大袋子菜把原本空荡荡的冰箱塞得很满。
贺浅浅给自己做了毛豆炒蛋盖饭，别看她洗菜切菜这么利落，但烧菜的水平却平庸得吓人。
仅仅是能做熟的程度。
加调料毕竟也是个需要感觉的手艺，和她路痴的直觉一样，稀烂。
好在橘猫的小鱼干并不需要贺浅浅多动手，只要从袋子里拿出来就可以。
【公司把你的《爆笑星期天》停了，你要怎么把礼物拿给Linda？】贺浅浅把头从饭堆里抬起来：“这次《漫险》录制的地点离这里不远，等我回来Linda姐应该还没下班，再送过去也不迟。”
【也好。】
系统一边吃，一边还不忘交待。
【这次10点幸运值奖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你这几日空闲在家，正好把影单上剩余的电影看完。】贺浅浅点头应下。系统列给她的影单都是各大排行榜的高分电影，系统要求贺浅浅不仅要看，还要做笔记，对着镜子模仿练习。
一部电影才给1点幸运度，想要拿到所有任务的奖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很快就要到漫险第二期录制的日子。这次录制的地点很近，贺浅浅决定当天早起坐高铁过去。
录制前的最后一天，轮到给水果摊的周婶帮忙，在傍晚快要收摊的时候，摊前面站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是几天前买毛豆的那位阿姨。
阿姨显然还记得帮她解围的小姑娘，指着卖剩下的半边西瓜：“帮我把这个包起来吧，今天的钱带够了。”
周婶不知道两人对视笑着在打什么哑语，把塑料袋子递过去：“有些沉，您拿好。”
阿姨接过袋子就走了。
贺浅浅看了看时间，也脱下围裙：“周婶，我回去了。”
周婶拿出给贺浅浅准备的袋子，比昨天吴大姐给她的更沉了。
贺浅浅心想，这念头阿姨们之间也流行内卷？她故作严肃道：“阿姨们要是再给这么多，下次我可就不敢来了哦。”
“好好好，下次再说，下次再说。”周婶嘴上敷衍着把她送到菜市场门口，催促她快点回去。
路灯灰暗。
贺浅浅租的房子离菜市场很近，在一个比她年纪还大的老小区。
物业有和没有也没甚区别，私家车横七竖八停着也没有人会管理。
贺浅浅提溜着袋子往最里面那栋房子走，路过了一辆油黑油黑的漂亮车子，车牌也十分顺溜，让人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两眼。
她拿出手机搜了一下标志上带翅膀的字母B是什么车，那跳出来的答案吓得她差点绕道走。
妈呀，竟然是辆宾利。
问题不在于她认不认识这款一辆就能还得起她解约费的豪车。而是这种车，怎么会出现在他们这种老破小的小区里？
这得拆多少套房才开得起？
贺浅浅心里甚至已经开始为一旁踢球打闹的孩子们捏把汗，可别脚下一滑，让球砸上去了。
【前面！】
系统的声音毫无预兆响起，声音很大，还裹挟着刺拉拉的电流音，吓了贺浅浅一跳。
话音刚落，就见一颗土豆咕噜噜滚到脚边。
不远处路灯下，一个背影蹲在地上，将从袋子破口处掉落的蔬菜艰难地拢在一起，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囫囵攥在手上，模样有些狼狈。
贺浅浅捡起土豆，上前还给她，只是那张抬起的脸分外眼熟。
阿姨先认出了贺浅浅：“是你啊，小姑娘。”
贺浅浅看着地上已经跌散成几块的西瓜，还有许多滚远了的蔬菜，阿姨手忙脚乱的模样让她想起了些从前和奶奶一起生活的画面。
不忍心道：“我帮您拎一点吧。”
两人一起收拾好蔬菜，一前一后在被车辆挤占的小道上走着。
阿姨说自己姓闵，之前一直住在乡下，儿子工作太忙顾不上她，总想着让她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但城里的房子她住不习惯，于是自己偷偷搬来了这个小区。
这不前几天还是被儿子知道了她住的地方。
儿子说不会再劝她回去，只是偶尔来蹭顿饭就走，于是她就多买了点菜，最后买毛豆时钱不够了。
贺浅浅静静听着，时不时笑着应上两声，十分理解闵阿姨儿子的心情。
她的奶奶当初就是舍不得养的小鸡小鸭，说什么也不肯跟贺浅浅一起来城里住。
给奶奶买的手机也几乎打不通电话。
说是充一次电放在那儿也不怎么用，为了少浪费些电就关机了。
只有奶奶想她的时候才会开机打个电话过来，如果贺浅浅没能及时接到，那就要再等好几天以后了。
听了闵阿姨的抱怨，贺浅浅不禁想，原来上了年纪的人，想法都差不多。
闵阿姨的家在三楼。
两人走到最后几级台阶，房门迫不及待地从里面打开了：“妈，我都说了咱们去外面随便吃点，你干嘛非要去买……”
屋里的男人看见闵阿姨身后的贺浅浅，神色一紧，止住了话头。
“这是我儿子。”闵阿姨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
贺浅浅的表情瞬间拘谨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五官没有荧幕上看起来那么深邃，略微有些长的短发服帖垂着，意外多了几分乖巧。
她试探道：“您是……宋旗老师吗？”
内地最年轻的影帝宋旗，一个频繁出现在系统列给她影单上的男人。
“你认错了。”男人的声音很冷漠，甚至还有些不耐烦。
“浑小子！”闵阿姨一巴掌轻拍在他后脑勺上，“怎么能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宋旗脸上的冷漠有一丝崩盘，张张口，愣是没说出话来。
“浅浅呐，你是从哪儿认识他的？他跟我吹牛说可多人认识他了，我还没当回事，没想到连浅浅都认得。”
并不是吹牛啊，我还知道关于他的绯闻呢！
贺浅浅想多说几句，被宋旗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贺浅浅瘪着嘴想，闵阿姨应该是不怎么上网吧。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她家儿子到底是多少少女少妇的梦中情人。
除了她以外。
闵阿姨接过贺浅浅手里的袋子，招呼道：“浅浅呐，快进来坐。”
自己转身，拎着袋子送进了厨房。
贺浅浅没打算进去叨扰，但堵在门口的高大身影显然也并不想放她进去。
宋旗将声音压到闵阿姨听不见的音量，冷着脸警告道：“狗仔还是私生？我不得不承认，你手段不错，不过你惹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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