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做的,这么弱不禁风。”靳遇白靠着墙,环抱着手臂,语气还是没什么感情,但已经是很嫌弃了。
关盛被他的说法逗笑了。
他本来还挺困的,刚折腾一会,又听到靳遇白的话反而精神了,“你这也算是救了她一命,没准人能以身相报,结束你母胎单身生涯呢。”
关盛刚才就注意了,小姑娘长得挺水灵的,娇娇小小的,怪可爱的。
靳遇白放下手臂,“这叫以怨报德。”
说完,先离开房间。
关盛笑个没完,又替时梨捻好了被子跟着出来,关上房间。
“真要这样我还替人姑娘冤呢,多想不开啊,要用这种方式报恩,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靳遇白没搭理他。
时梨还需要换药,关盛一时半会回不去,大咧咧地往沙发一趟,随手打开了电视,并不是主页面,而是时梨看完电影后的片尾。
在长长的谢幕名单的旁边,是诡异微笑的裂口女。
“嗬,你不是最怕看这些吗,什么时候口味这么重了?”关盛作为外科医生,经历过的手术不下上千场,对这些东西早已经免疫,甚至还能兴致勃勃地分析一下是女鬼口轮匝肌裂开,露出咬肌了。
但靳遇白不一样,他从小就不看这些东西。
“无聊。”
靳遇白没看他,去倒咖啡。
*
空气里,有药的苦味。
时梨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她住在一个小的双人间的病房里,另一个是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小男孩。
陪着小男孩的只有他妈妈,他爸爸在承担不起无止境的医药费后选择了离婚,从此就没了音信。他妈妈即使再困难,也没想过放弃。
小男孩跟她一样,都是因为早产体质差,但情况要更糟糕。
时梨跟小男孩玩得很好,互相分享书跟玩具,她没想到前一天还不停叫她姐姐的小男孩,在第二天肺部感染呼吸衰竭,没能挺过手术。
谁都预料过这结果,谁都接受不了。
时梨哭得很伤心,比她更伤心的是他的妈妈。他妈妈抱着小男孩的衣服,在病房里无声流泪一整个下午,直到有新的病人住进来,护士不得已上去跟她交涉,她张嘴想说话,却是一声悲恸地嚎哭。
时梨从来没见到一个人哭得这么厉害。
从那时候起,时梨就很惜命,她不想让父母经历小男孩妈妈经历过的痛,她的求生欲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
喉咙里一阵干痒,时梨剧烈地咳嗽几声,人也醒过来了,才发现不是在医院,她还在酒店里。
刚要抬手时才发现手背贴着一小片纱布,是输液后处理方式。
时梨也发现自己好了很多,手背贴着额头时,已经没那么烫了,已经退烧。
就这么一小会时间,响起敲门声。
“请进。”时梨礼貌道。
她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还想着靳先生是面冷心热的好人,表面上冷冰彬的,实际上帮了她好几次。
推门进来的却是陌生男人。
“不用紧张,我是你的医生,关盛。”关盛对她做了友好的笑容。因为外表的拖累,他笑得再友好也跟医生两个字毫无关系。
但时梨信。
她冲着关盛笑,“关医生,谢谢你,我叫时梨。”
声音跟人一样,也软乎乎的,听着就招人喜欢。关盛走过来,“不用叫我关医生,我是小白的朋友,你叫我名字就行。”
“小白?”时梨一时无法将这个称呼,跟靳先生联系起来。
“小白,靳遇白。”
靳遇白,时梨在心底默念一遍,点点头,“靳先生。”
诶,太乖了。
关盛需要给时梨做一步的检查,时梨全都一一配合。
“还没完全好,还得去趟医院。你体质不太好,免疫力比普通人低,以后可千万别淋雨了,随时注意保暖。”
“记住了,谢谢关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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