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把两种价位的雨伞排排放,就是为了让赶雨的客人没时间看价格,顺手选择就近那把贵的。
还有生鲜食物,日期越靠后,摆的越往里。
虽然她泣不成声的难堪样子被靳天泽无意撞到,但他这人好像没那么糟糕,至少买了纸巾给她,虽然那态度不敢恭维,但本质是好的。
所以林芜才大方将这秘密告诉他,算是聊表谢意。
她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天完全黑沉,风肆虐扫地,豆大的雨点砸在伞面,噼里啪啦一顿吵。
林芜两只手攥紧伞柄,跟逆风一路抗衡着艰难行走。
靳天泽难得同情心泛滥,被她这一顿骚操作直接给搞毛了,他心里本来攒着火,但看到那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在风雨里,直至走远,突然又不气了。
他很烦,但一想,也对,那女人就那样。
装可怜扮柔弱求他搭车这种她不会做,因为她花招更多,从来都是反其道行之的。
如同现在,她执意自己走,不就是想让靳天泽眼睁睁看她弱不禁风很可怜的背影,然后同情心泛滥,再主动追上去送她一程。
啧,以为自己道行有多高,还不是被他一眼看穿。
靳天泽摇了摇头,这么想着心情忽然愉悦,他随手拿了把伞去付钱,靳岚正好打来电话。
靳岚:“晚上回家里吃个饭,盛家的人也在,你记得早点过来。”
靳天泽扫完码,撕开雨伞外边的塑料包装,心情甚好,说话都飘起来,“干嘛,又来逼婚?”
靳岚:“逼什么婚?你俩本来就有婚约在身,坐下谈谈而已,你别自己先激动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联姻那套。”靳天泽坐上车,把伞往副驾上随便一扔,车子驶出停车场,他接着抱怨,“土不土啊。”
“你都没见过人家,就说什么不可能,万一你一见钟情又非她不可了呢,万事皆可能,你别一副嚯嚯样儿。”靳岚说完又试图安抚,“反正你就早点来,我们礼数得到。”
他的车子没开出多远,又看到那抹熟悉身影,靳天泽懒得再和他姐多说,“有事,先挂了。”
挂断前,靳岚都还在叮嘱,“你必须过来。”
-
夜幕降下,时间不早了。
靳天泽原本是不想再配合她演出的,但今天不知怎么的,一看见她,就感觉看见吸铁石似的,总觉得有股磁场和魔力指引着他行动。
他默念着自己出现这种异常举动,只是想看看她还有多少反套路能出而已。
绝对不是其他原因。
嘀嘀——
身后响起一阵喧嚣的汽车喇叭声。
林芜拖着磕伤的腿,一瘸一拐地马路里边靠,前面有水坑,她不急着走,想等后面的车先过去,免得又溅她一身泥水。
她站那儿等了会儿,不见身后车子驶过,于是烦躁地回过头,车灯闪烁两下,随之而来的是比她更急躁的两声鸣笛。
雨势很大,灯光又耀得她睁不开眼,看了数秒,林芜才发现是之前那辆龟速压马路的宾利。
搞什么啊。
都让路了。
风雨飘摇,林芜吃力地腾出一只手,她也不知道车主这会儿能不能看清瓢泼大雨中,她卖力摆着让他快开走的手势。
甩了好一会儿,手都发酸,那辆车终于起步,但速度依旧不快,她急切的同时还给对方找了个恰当理由,那车主兴许是看到前面有水坑,不想溅到她才开成这副欠打的样儿。
林芜站在原地,耐着性子等那车从身边过去,结果那车在她跟前直接停下。
她一愣,突然一股强风从脚底席卷而来,“啊——”
手上的伞被风刮走,林芜踮起脚去抓,抓了个空不说,回过神,自己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正要飚出口,只见车窗慢降下,是靳天泽。
他坐在车里,下巴朝后点了点,眼里情绪略显复杂。
雨水打湿了双眼,林芜难以辨出他那情绪里到底有多少内容,只当没看到,携着一身湿漉,尽管不好意思,但还是快快上了车。
“谢谢。”
车里的暖气迎面,驱走了她身上一些寒意,但并不够,身体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包里有纸巾,但刚才哭太凶,只剩下两张,她叹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省点用,耳边忽然嗖一声,靳天泽头也没回,随手扔来一包抽纸和他刚买的纸巾。
林芜捡起那包小的放包里,另抽了两张擦衣服,“谢谢。”她余光瞥向后视镜,第六感告诉她,靳天泽这会儿肯定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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