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被梦魇困住,想逃逃不出,想哭叫呐喊,喉咙里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
“姜念。”
耳边传来低沉沙哑的嗓音。
蜂蜜水一点点滑进胃里,周身都暖和起来。
那种失重感逐渐消失。
-
阳台上一地的烟头,三十二楼看过去,能看到主席台上翻飞的旗帜,空旷的操场上只有昏黄的灯亮着。
客厅阳台都没开灯,月色勾勒出他清瘦的身线,清冽的眉眼在朦胧的烟雾中若隐若现。
——“陆爷,我找人查过监控了,小学妹在被带进亭子前还和张羽瑶她们接触过。”
——“她们好像说了什么,好像口头上起了争执,小学妹被她们推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MD看得老子拳头都硬了。”
——“行行,我这就去抓人问问,她们说了什么,你别冲动哈。”
……
陆北炀脑子里掠过刚才那一幕。
他扶着姜念起来喝蜂蜜水时,小姑娘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一般抱着他的胳膊,小脑袋依赖般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心底不可抑制地浮起绵柔的心疼。
夜风飒飒,不知过了多久,男生转身进了主卧,他轻手轻脚的开门,却在推开那一瞬,看到床边蜷缩成一小团的少女。
礼裙凌乱地铺在床上,嫩藕一般纤细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身影纤弱单薄,悄无声息地融在黑暗里。
陆北炀皱了下眉,大步走过去,把被子裹在她身上。
姜念全程被动,很乖。
眼睫一动不动,只盯着一处。
陆北炀嘴唇动了动,问:“怎么醒了?”
见她低着头,他察觉到不对劲,低头看了下她的脸。
壁灯亮着,长翘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
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折射出微弱的光。
他的心脏猛得被攥住。
姜念白皙的脸蛋全被泪眼打湿。
瞳孔里的泪水跟不要命似的疯狂涌着泪水,划过瘦削的下巴,坠下,把面前那一团被子都染湿了。
鼻尖红红的,偏偏她红唇抿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第一次见人哭得这么悄无声息,隐忍不发。
“姜念,你哭出来好不好?”
他嗓子里带着刚刚抽过烟后的沙哑,在寂静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又夹杂着一股难以说明的情绪。
陆北炀一点点把她揽进怀里。
身上的白色薄T被温热一点点染湿。
“是我,那个人是我……”
她带着哽咽的声音机械地重复着,顾不得其他,像是找到依靠,抱住他的腰身,放声哭了出来。
压抑的情绪铺天盖地,肆无忌惮地释放。
被张羽瑶她们骂的时候没哭,被那群纨绔少年欺负的时候没哭,却在他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男生轻吐出一口气,“狗屁,你听他们瞎说。”
姜念的脊背僵了瞬。
男生把手掌轻轻放在她后脑勺,凝视着她的双眼,眼眸如点漆,认真地说:“你妈妈是车祸,错的人是醉酒的司机,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姜念凝了他一瞬,抽搭了下鼻子,讷讷道:“可他们说我晦气,都不愿意和我玩。”
她下意识拉开距离,陆北炀嗓音微沉:“这什么白痴发言,你又听他们瞎说,我从来没觉得你晦气。”
“我只看到一个亮闪闪的礼物从天而降,是你让我感受到,神明还是眷顾我的。”
姜念愣愣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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