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他收了目光,嗓音低沉,完全听不出情绪。
“哦,好……”
时晚短暂思考傅承遇为什么送自己回去,怎么说他都是霍浔的小叔,自己的侄子当众绿了自己,或许是他这个做长辈的过意不去吧。
大概也就只有这种解释。
傅承遇已经拉开了车门,他站在车门旁,手搭在门上,手干净修长,骨节分明,时晚瞥了一眼,想到刚才那种干燥厚实的温度……
赶紧坐了进去。
赵洛初很自觉,给二人留下后排的空间,自己主动坐上了副驾驶。
时晚也很主动——往旁边挪了挪,跟傅承遇隔开距离。
傅承遇半眯着眸子小憩。
时晚趁着黑夜偷偷看他,车子驶离郊区,斑驳的光影明明灭灭,衬得他五官更为立体,不得不说,傅承遇生的极为好看,一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些荒唐事……时晚更应该担心这件事怎么收场。
她跟霍浔算是彻底完了,不知道霍浔回去后会不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事情,但不管怎么说,霍浔才是过错方,只是这圈子也就这么小,要是有人真传了她和傅承遇的事情……
时晚头痛。
其实跟霍浔结束了也是好事,他们之间本来就没多少感情,她刚才一时意气,也不过是愤怒,愤怒这人偏偏是向琪。
她从进了舞团就跟向琪不对付,二人都是团里重要的芭蕾舞演员,区别只是时晚的天赋极好,加上肯努力,所以自然舞蹈很有灵气,而向琪是自幼被母亲逼着学跳舞,始终达不到主角的层次,而这已经是她跳芭蕾的第十六年。
昨天的天鹅湖巡演,舞团已经筹备良久, 因为时晚的气质外形更适合白天鹅,所以自然被钦定,而这个角色,向琪梦寐已久。
于是向琪仗着在舞团的年纪久,煽动其他的成员也欺负挤兑时晚。
特别是巡演前两个月时晚感冒了一场,向琪故意避开了他人的视线,将时晚撞下舞台。
时晚韧带拉伤,必须及时回去休息,但舞团的负责人找不到替演,时晚更是咬牙上场,舞团宁可临时调整修改舞蹈设计也不肯让向琪替场。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时晚闭着眼睛思考。
傅承遇的助理先送的赵洛初,然后才送的时晚。
“到了。”
听到驾驶座上传来的声音,时晚赶紧睁开眼睛,发现车子正停在自家别墅的旁边,然后赶紧拉开车门下车,却没想到傅承遇也下了车,时晚的箱子不重,她以为傅承遇“愧疚”的要帮自己,赶紧说,“不用,我家就在这,不麻烦你登门对我父母专程解释了。”
傅承遇微微拧了拧眉,嗓音清冷,“早点休息。”
时晚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拎着箱子站在旁边,而傅承遇也拿起了黑色的皮箱,抬起了脚步,走向了对面的别墅——
她好像忘了,霍家和时家是邻居啊!
但她哪知道,傅承遇回霍家住啊!
-
傅承遇赶了一天的飞机,晚上还听说霍浔胡闹要求婚,他本来为应老爷子要求去看看,没想到最后结局那样收场。
他拎着皮箱,走进了玄关处换鞋,而后单手扯松了领带。
刚才在门外的时候,隐约听见了霍浔铿锵有力的声音,他没听清楚具体说了什么,只听见“时晚”、“很久了”、“我小叔”的字眼。
傅承遇以为是自己连夜赶飞机累的出现了幻听,这个时间,霍浔怎么会回来?
哪知道走进来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不但大亮着,老爷子霍霆银发矍铄,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脸入迷的表情,霍浔喋喋不休的嘴戛然而止,甚至看到傅承遇的时候,还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你继续说啊,他俩谁追的谁?你的意思是,他俩马上举行婚礼了?现在都开始看婚纱啦?承遇怎么没跟我说过?”
老爷子继续追问。
霍浔诚惶诚恐,眼神害怕地往门口瞟。
老爷子一抬头,看见了门口的男人,于是赶紧笑眯眯地招呼。
“承遇,来坐。”
霍霆已经年过六旬,保养的极好,又很注重健康和运动,所以看起来精神非常好,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了下旁边的沙发。
傅承遇抬了抬手,佣人忙伸手把他的箱子接了过来,送到楼上房间。
“承遇啊,你说说你,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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