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水星是真的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来,用猛了劲,一下子推开面前的人,下一秒又把脑袋往他怀里钻,蒙着脸,用余光去看前边的路有没有走过的脚步。
盛沂被水星抓着衣服领子,实在忍不住,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女孩子谈起恋爱来可能真的会放肆一些,之前不太敢做的事情,因为有了确定的身份肆意妄为,连做了丢人的事情都想堵着盛沂先丢人。
盛沂本来以为水星一开始说在医院也没关系,周围没有人也没关系是真的,结果只不过远处有一点儿动静就脸红起来,耳朵尖也是烫烫的。
水星听见头顶的笑声才意识到人根本没往这边儿来,直起身,就愤愤不平地盯着盛沂。面前这个看似冷静的人耳廓也是红的。
水星伸手,碰了碰他的耳朵,想起高中的时候。
当时她跟盛沂还不太熟,六个人一起出去,李泽旭跟她的话多一些,给她把几个人的性格挨个讲明白,席悦大大咧咧热情开朗,向司原浑身痞劲尤其仗义,说到盛沂的时候,李泽旭想了半天憋了一个闷骚。李泽旭说盛沂怎么看都是生人勿进冷气十足,但关系一熟会发现他很容易害羞。
他说盛沂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每次心里有鬼,说话就会变多,耳朵还会热。但也就是因为盛沂会话多会耳热,水星才觉得原来在他身上也能看到跟自己相似的一面。
戚远承的全身体检报告出来以后,水星才放心接他回家,眼看离盛沂回学校的时间不远,水星打算跟盛沂一块儿回北城转机,临走前,水星又把家里的烟酒一并锁在了柜子里,并把钥匙都拿走,严禁了戚远承再喝酒。
席悦跟向司原知道两个人要走又开车把两个人送到了高铁站。
“下次回来就该参加你跟向司原的婚礼了吧?”水星算了下日子,提醒席悦,“打耳洞的事情别再拖了,不然到时候换不了耳环。”
席悦说是打耳洞现在又拖了快一个月。
“知道了,知道了。”席悦抱住水星,“没想到时间过这么快,又见不到面了。”
“又不是不回来。”水星笑了笑。
相比席悦,旁边的两个男人倒是很冷静,向司原抬手捶了下盛沂的肩膀,他们说完下次见就等着席悦送开水星。
水星跟盛沂转头进了高铁站,两个人在等高铁的时候就说起了席悦婚礼的事情,深入一点儿又聊到了长大,理所应当话题回到了将来会不会回西城工作。
水星想了下戚远承的身体:“我应该是要回来的,姥姥跟姥爷年纪都大了,再说我觉得西城挺好的,有归属感。”
盛沂点点头:“嗯。”
“你呢?”
“当然也是西城。”盛沂捏了下她的手,“找归属感。”
两个人在北城分开,盛沂没让水星到机场送他,水星回了学校,马上毕业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毕业论文跟导师手里的项目跟完,水星拒绝了北城两家律所提供的offer,圈子里的资源有限,导师知道水星想回西城的念头又给她推了一家西城的律所,律所的老板跟水星的导师是多年的朋友,知道水星是他的宝贝弟子,又看了眼水星优秀的履历,连面试都没去就直接通知水星可以来工作。
盛沂则是收到了西城有关天文的研究所跟西城大学两个地方的邀请,西城大学去年准备建立天文系,正愁缺乏优秀的天文工作者,盛沂答应会到学校给学生上课,但研究所的工作还在考虑范围里,没有直接拒绝。
时间一转眼就进了六月,研究生的毕业典礼跟本科生同一天进行,饶是水星再优秀,她也只能坐在台下观看毕业代表在台上讲话,典礼还要一会儿进行,她换了毕业服,坐在法学院的指定位置,低头,在等盛沂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连消息都不回复。
盛沂比水星要提早毕业,水星因为要准备毕业事宜跟答辩,再加上出国办签证怪麻烦,只能在视频里云参加了下盛沂的毕业典礼,但是盛沂答应水星会在她毕业典礼之前回来。
按理说,现在这个时间点早就下了飞机,就算回酒店放个行李都该来了。
“干嘛呢?老远就看见你愣神。”张宇飞作为学校的辅导员,别说到毕业典礼,就是整个会场到处乱窜都没问题,“你不是说盛沂今天会来吗?你俩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可一面还没见到,今天还不让我见见曾经的小师弟,顺便晚上吃饭诓你们一顿饭,不为过吧?”
“不为过。”水星笑了下,又看眼手机,把周围的照片拍了一张,发给盛沂,才回头问张宇飞,“你晚上想吃什么?”
张宇飞脑袋里瞬间盘算起了什么东西贵,两个人说着话,就听见周围多出不少的议论声,水星抬头,看见前边的女生纷纷转回了头。
水星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在入场的人流里看见了盛沂。
盛沂没去酒店,行李箱都没放,看样子来得匆忙,但手里反而捧了一大束的花,是大片大片的满天星。
周围有两三个是从本校保研上来的,很早就认识盛沂,热血沸腾地跟旁边讨论的女生们科普他的光辉事迹,连张宇飞一个直男都看得眼直,上上下下扫了盛沂好几眼,忍不住感慨:“怎么学天文是养人吗?比以前还帅了。”
张宇飞跟盛沂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学院就把人叫走了,不清楚为什么,水星旁边很自然地空出了一个座位,大概是旁边有人看到盛沂来了,十分有眼色地挪了挪位置,并偶尔投来吃瓜的眼神。盛沂坐在水星的旁边,冲对方点了下头,又回头,把手上的大捧满天星递给水星。
水星低头,闻了下满天星,半抱着花:“怎么是买了满天星?”
一般来说毕业送向日葵或者玫瑰花都是很正常的事,盛沂偏偏送了这么大束的满天星,即使是学校里有花店,数量这么多的满天星还要现找,盛沂因为这个,即使没回酒店都来得晚了些也说得通了。
盛沂侧眸看她一眼:“寓意好。”
“什么寓意?”水星除了玫瑰花的寓意,对其他花语并不太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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