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忆箫醒来,从半透明的窗帘外看见远处红色的朝阳时, 第一反应是,自己居然还没死。
“醒了就吃药。”
周倩坐在床头,指了指放在床头柜上的药,五颜六色,与他往常吃的没有不同。
“你怎么会有这个药?”他问。
“朱医生给我的。”周倩将温水递给他,说着,“我答应了朱医生, 第七天一定带你回去,他才给我开了药,同意让我带你出来。”
“我就说奇怪,那天晚上保镖居然一个人都不在,守门保安也不拦我们。”
说完,他将药一口吞了,又问道:“那我昨天晚上,是……你喂我吃的药?”
周倩回避了他的目光,“你昨天昏过去了,吞不下药,我把药片磨成粉末,给你灌进去的。”
“难怪,我嘴里一阵苦味。”
周倩拿了两个糖出来,问他:“吃吗?”
“朱医生好像不允许我吃糖。”
“朱医生不在这里。”
周倩自己撕开一颗糖吃了,另一颗放床头。
程忆箫犹豫了几秒,嘴里实在苦得不行,还是将糖纸撕开,丢进了嘴里。
“荔枝味的?”
“嗯。”周倩含着糖点点头,“本来想买荔枝,水果店老板说这个时节没有荔枝,所以我才买了荔枝糖。”
“我知道你喜欢荔枝。”周倩又说了一句。
程忆箫神情有些恍惚,他愣了愣,说:“谢谢,为了感谢你给我买荔枝糖,晚上请你吃烧烤。”
周倩说:“朱医生不允许你吃烧烤。”
程忆箫抬眸笑道:“朱医生不在这里。”
周倩也笑了起来,“嗯。”
夜晚,烧烤摊。
“想吃什么,随便点,不用跟我省钱。”
周倩点了高高的一叠烧烤,程忆箫则点了一大盆麻辣小龙虾。
小龙虾上桌的时候,周倩眼睛都亮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小龙虾?”
程忆箫没说话,自顾开始剥虾壳,剥好一只,放到旁边干净的碗里,又拿起一只,剥了十多只,也不见他吃。
周倩问:“你怎么光剥不吃?”
程忆箫将剥好的虾推过来,“你喜欢,就多吃点。”
后面周倩就顾着吃虾了,程忆箫剥了整盆的三分之二,她就吃了三分之二,烧烤都没动几串。最后她实在吃不下了,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他剥壳,她吃肉。她就说她不吃了,谁知她不吃了,程忆箫也不剥了,吃了几串烧烤,两人就回来了。
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1点,酒店大厅坐着一个人,看见他们进来就冲过来。
“何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清楚来人,程忆箫皱起眉。
“阿辞,你父亲病了。”何裴说。
“哦。”程忆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那个年纪的人谁没有点病痛,病了就吃点药,实在不行去医院注射个药水。”
“他这次的病,有点严重。”
“严重就去住院,你跟我说了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他昨天昏迷住院,白天的时候醒了一下,吃过晚饭本来说带他去散下步,但是他又突然昏迷,送进急救室抢救了三个小时,医生下了病危通知。”
何裴看着他说:“阿辞,医院离这不远,我开车过来的,你跟我去趟医院吧。”
“是做手术要我签字吗?”
“不是,景宁已经签了字了,我是想让你去看看他。”
程忆箫转过身,声音冰冷,“既然路景宁已经签了字,有路景宁在那里,什么签字他都可以搞定,你还让我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你去见见他,他毕竟是你父亲。”
“父亲?”他点点头,“嗯,对,他是我父亲。但是在他心里,路景宁才是他的儿子,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徒弟,有这么多人去看他,我去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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