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擦干净了屏幕,我看他像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毛巾还搭在头顶,眼睫毛一眨,水珠颗颗掉落。
我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做菜的事情,他那边说不知道我具体的步骤怎么回事,也尝不到我的菜,明天武馆放假,他可以教我。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李州敲响了我家的门,少年拎着沉重的菜走了进来,我指着新买的拖鞋说道:“这是小州专用的,以后还会买冬天的款,穿着还可以吧,我问了佳人你穿多大的。”
李州有些诧异地看着属于自己的拖鞋,他踩上后,轻声说:“嗯,很软。”
将人引进门,我帮忙拿着菜进了厨房,本想着和他一块去买菜的,但因为我起来晚了,李州打电话时我懒病发作,竟是将买菜的活交给了他。幸好少年没什么抱怨,老老实实地把需要的菜都买来了,还买了两盒雪糕。
家里开了空调,夏季的燥热都被挡在屋外,李州用湿巾擦了额角的汗,“现在就做饭吗?”
“不急,先吃个雪糕,免得化掉了。昨天还买了西瓜哦,吃了饭还能解腻。”
拉着人在沙发上坐下看电视,和他相处熟悉了后,我就表现地亲近多了,直接从袋子里拿出雪糕打开吃。从菜市场那边带过来,确实有些融化,奶香味在空气中散开。
我用木勺舀着,发现李州拿着雪糕没动,视线落在我这边。对上他略微失神的目光,我问道,“怎么不吃?”
“嘴边沾到了。”
“啊,哦。”
稍微显得不太好意思,我故作镇定地用纸擦掉了嘴边的雪糕。不管是李佳人还是周德宇,都说过我吃冰棒这一类的东西时,总容易糊嘴。
但是周德宇不会再给我擦嘴了,也不会吻上来。他用那张嘴,去吻了别的人。
想到这里还会觉得不舒服,我曾经很能折腾自己,联想很多。现在没有了钻心的难受劲,被情绪的网筛落下来的是感慨与怅然。
李州收敛了神色,然后掀开了盖子,用勺子剜了一块半软的雪糕送入嘴中。他的唇色偏红润,夏天皮肤晒得比初见时深一些,不然这唇色会更明显。
我想到一个词,唇红齿白。忽略掉神似前夫的眉眼,这鼻子和嘴巴真好看,不愧是李佳人的儿子,像她。
李州的牙是那种没有抽烟喝酒嚼槟榔的健康牙齿,洁白,虎牙的位置比较突出,大概是因为长牙的时候不老实,所以并不是一口绝对整齐的牙,但这样更显得青春了。
我打量他的视线同样被他给捕捉住,叼着勺子,沉默地吃着雪糕的李州回应我的目光,仿佛在问怎么了。
我笑了笑,放在房间的手机忽然响起,我连忙放下手里的雪糕起身。只是没想到动作弧度有点大,走过李州身旁时蹭到了,我惊呼一声,眼睁睁地看着雪糕打翻,倒扣在了他的裤子上。
这是一盒半融化状态的雪糕,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扑在他大腿内侧,快得他都没反应过来。
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抽出茶几上的纸巾想给他擦裤子,手里的纸刚触碰到裤头的布料,他便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呼吸都变得急促。
少年的手掌心很烫,指骨也用力,与我温凉的手腕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面色涨红,但声音依旧是冷静的。握着我的腕部有一刹那的收力,可很快又松弛了力道。
“没事,我自己擦,你去找手机。”
差点忘记了这茬,我歉疚地多塞了几张纸巾给他,然后跑去房里接电话。是一个合伙人打来的,说是这个月分红还挺多,有没有兴趣再捣鼓点别的。
等我打完电话回到客厅,李州已经把地上洒落的雪糕都擦掉了,只是他深色裤子上的痕迹一时半会儿消不掉。就算雪糕融化了,也看得出那一团。
而且黏糊糊的应该不舒服,我说道:“你等下。”
我去卧室里翻找,我记得之前大扫除的时候是清理出了周德宇的衣服,分手时东西太多了,一些丢了,一些没找到的就没丢。
那么多年的积攒,他留在我这里的东西太多了。
翻出那件七分裤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松口气能给李州换上,还是心情微妙,为什么自己还要下意识地保留他的物品。总是想着过一阵就丢掉,结果拖到了现在。
这件七分裤比李州身上那件深色的运动裤轻薄,是名牌的,我还洗得很干净,他应该不会嫌弃吧。
“小州,你穿这件裤子吧。你的那件脱下来,虹姨给你洗洗。”
看到我手里递过去的裤子,李州目光一凛,“你为什么有男人的裤子。”
“前男友的,一直忘了丢。是宽松的,你能穿吧。”我含糊地说着。
他好像有点抵触,平淡的面容纠了起来。
我:“你要是不穿这个,虹姨还有裙子。”
李州:“……”
最后还是拗不过我,换上了这件裤子,也因为裤子变短,我看到了他小腿上的一片淤青。
“怎么搞得?”
等到他坐过来时,我直接伸手指着那块皮肤。还以为我会上手摸,他迅疾地缩回了脚。
“和人对练的时候磕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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