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量不好就别喝这么多。”
在连绵起伏的呕吐声里,我听到少年关切又不赞同的话语,我从蹲着抱桶吐变成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抱着桶时不时吐两下。
如果是一次性吐光了倒也好,可我偏偏像坏掉的水龙头那般,以为要吐完了,结果又一波浪潮拍打过来。
“外婆,我看着她,你和外公休息吧。厨房也可以放着,我晚点收拾。”
“那你看着你虹姨,我和你外公收拾厨房。你做这些怎么还挺熟练,在你爸那边是不是没少做事?是不是让你伺候那个女人了?哎,自己找的年轻姑娘,他不伺候,他让你一个学生帮着照顾?哎,你要是没有单招考好,外婆都要过去撕了他。”
“你少说两句,这里交给州州吧,我腰又不好,一会儿扶不住还摔了小虹就不好了。州州你先扶着,弄不好就记得喊我们。”
耳边一直有絮絮叨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都没了。我抱着垃圾桶吐得没了力气,脑袋一耷拉就要脸朝桶内栽进去。亏得李州眼疾手快地将手掌伸过来,我脏兮兮的脸怼在了他的手掌心,他单手托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把我和垃圾桶隔开。而我的头发早就散开了,像是鬼一样狼狈。
李州托着我的脸,将黏连在脸颊上的发丝顺开,然后拢在肩侧,不至于让所有的头发都沾上呕吐物。
我被李州扶到了沙发上,目前是吐不出来了,但头开始疼了,还很不舒服,胃里难受。李州打来了一盆水,用毛巾给我擦拭沾到呕吐物的手臂脖子还有脸,头发丝也擦了。
手掌被他握着,毛巾来回擦拭,细心的人做这些事情处理得很好,也不会加剧我的不舒适。
在这个擦污秽物的过程中,李州没有抱怨一句,不过他戴上了口罩,估计也怕自己被熏吐。我笑着伸手扯了扯他的口罩,碰到了少年柔软有温度的嘴唇,李州僵硬住了。
“戴、反了,哈哈哈……”
我指着他笑,然后又闭着眼瘫在沙发上,只听到少年哭笑不得的声音。
“到底喝醉了没有,宁小虹。”
是醉的啊,只不过脑子还能勉强运转,知道是谁在面前,然而身体的控制已经做不到了,只能软成泥巴。
胃里空了,脑子还昏沉,能感受到磕碰到的淤青带来的钝痛。被擦拭了一遍后,我的手臂和膝盖受伤处被涂抹了药酒,手法还挺熟练,暖热的掌心让药水更均匀地散开。
明明已经被照顾得非常好了,我还哼着不舒服,我听到李州在问哪里不舒坦。
“不舒服……难受……”
“所以,是哪里呢?”
“哪里、都——呕——”
看我又有要吐的趋势,李州情急之下抓过空了的果盘递到我面前,我抱着果盘没有吐出来,然后哈哈笑。
笑他的如临大敌与紧张,或许我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我纯粹是那种喝多了就很磨人的性子。有的人喝多了倒头就睡,有的人喝多了就开始折腾。
后来迷糊中听到秦姨的声音,我被李州抱回了客房,再然后我终于能够一边喊着好难受,不舒服,一边混混沌沌地睡着了,没有再折磨众人。
如此,一觉睡到十点多。
我睁开眼后,房里只有我一个人,电扇摇着头吹拂,窗帘偶尔被风卷起,因为空气流通,我也被清理了,所以房中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
我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喝醉的后劲还顽强地残留着,但现在我已经清醒很多,就是脑子还觉得胀痛。我也慢慢地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并没有断片。
可真是丢脸了,给叔叔阿姨添了大麻烦,还让李州看到成年人醉酒后不堪的姿态。
我以后长辈威严何在,好丢脸!
床头柜上有着崭新的衣服,吊牌被剪了,是一件长裙,L号我塞进去刚好。那我自己的衣服呢?
想得乱七八糟的,我换好裙子走出门,见到客厅看电视的李州时,我愣住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
“啊……”
下意识想到四个字:连夜逃跑。
在我反应迟钝的这点空隙里,他起身去厨房给我倒了水,我接过水杯木讷地喝了几口润喉,忽然觉得这正常的凉水也很好喝。
本来还觉得太没脸了,见到叔叔阿姨也就算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小辈,也算是有小辈光环。可没想到等在客厅的是我的小辈,好羞耻。
“你外公外婆呢?”
“好久没回市里,去逛街了。”
“那你不用陪着?”
“他们比我熟。”
“哦,那……你今天不用去武馆?”
“昨天就请假了,下午的练车和教练约到了三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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