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刀落下,血滑过纤细的小手臂,没入脏污的地面。
林冬笙隐约看到那个学生气的自己,迎着骄阳,站在主席台上,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是软件1班的林冬笙,现在是校队的新二传,不一定能带领队伍打出成绩,但我尽量不拖后腿。”
刀刃划烂皮肤,往里深扎。
林冬笙闭了闭眼,想起经历一番打磨,蜕变的自己,站在领奖台上,和队友相拥,最后捧起奖杯,对着镜头,满是骄傲:“今年,是我们赢。”
鲜血在白嫩的皮肤上,很是刺眼。
刺得林冬笙眼睛红了。
药效未过,她无力挣扎,两手在不停颤抖。
“不要……”
她用尽全身力气,喉间才挤出一点细弱的声音。
“不要……碰我的手……”
“求你……”
谁来救我。
谁能来救我。
*
嘀嗒,嘀嗒,嘀嗒。
未拧紧的水龙头似乎有流不尽的水,浓重的机油和锈铁味沉闷在狭小密闭的仓库,也掩盖不住血腥味。
自从男人打开林冬笙的手机,里面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响个不停,短信接连不断,他当然不会去看,最后不耐烦了就再度关机。
“你还不肯说出那畜生的位置?”男人逼问。
药效已过,大概是怕她挣扎,闹出大动静,他将她绑在一张椅子上,堵住了嘴。
林冬笙摇头。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根本不知道林石坤在哪,他又怎么可能告诉她。
“既然如此,那就一命还一命,你是他女儿,那就下去陪我女儿。”
男人没打算马上杀她,不给她喂水喂饭,在耗死她前,先折磨她,好似这样才能对等他女儿所遭受的痛苦。
他扔开林冬笙的手机,用自己手机拍几张林冬笙的惨照,发给林石坤,而后又拨电话过去,还是无法接通。
男人阴沉,再度拿起那把带血的水果刀。
有些伤口才刚凝住血,有些地方结了层薄痂。
他不割新的伤口,只用刀尖划开结痂,再往深处扎。
两手伤痕累累,伤处反复流血。
血顺着掉漆的烂木椅往下滴落,再一点点晕湿地面。
废报纸糊住了窗,只有高处的一角没糊全,一束阳光照射进来,能让人清晰看到浮动的尘埃。
可林冬笙整个人被束缚在暗处。
那道光离她太远了。
明明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却让她绝望的感知,这辈子也无法触及。
这个被世界遗落的地方,似乎也被时间遗忘。
每一秒都太过漫长。
林冬笙已经算不清自己被困在这里多久。
“你就在心里祈祷吧,”男人说,“祈祷那畜生用他的命来换你的。”
因为失血过多,林冬笙的脸色只剩苍白,手已经痛得没了知觉。
她用眼神告诉他——你杀了我吧。
杀了我。
男人笑了,笑得可怖,眼底积满阴郁。
“就这点伤痛,你就想死?”
“我女儿被车撞得……”他不敢回忆那个场景,也快说不下去,“她每天晚上来梦里找我,跟我说‘爸爸我好疼,全身都在痛’”。
“她全身是血!你知道么?”
男人几近癫狂,从林冬笙的手割到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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