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要失去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犯了错。在她不在的这两年,他把从前的一切都剖析得清楚明白。
但是……她已经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浇灌了这么多的热烈赤诚,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他那天选择了背她去医务室……就只能这样。
她让他动了心,怎么可以再抽身而去。
薛倦蹭着顾意的脸颊,抱她更紧,闭上眼,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顾意没动,重重地叹息。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死了呢?我要是没活着,你这些迟来的话说给谁听呢?说给冰冷的墓碑?还是凄清的墓园?”
她轻笑了一声,否定:“不对,可能你过几年就又会爱上别人……”
“不会。”薛倦急切地否认,睁开眼,与她对视。
这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另一个人像顾意一样,与他人生的纠缠长达十五年,又怎么可能像顾意一样明朗热烈。
再不会有了,他怎么能忘掉顾意呢?
那个时候在医院的长廊里,薛倦不是没想过最坏的可能,他那个时候在想,假如顾意死了,假如……他这一辈子好像也走到头了。
顾意啧了声,“我花了十二年做到的事情,叶灵可以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那我这些努力,不显得很可笑吗?既然上天让我活着,也不是为了让我回收垃圾的吧。”
她挣脱开薛倦的怀抱,说:“楼下好像有客人,我下去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阳光正落在他脚下,薛倦在原地僵住。
回收垃圾……
他面目难看地苦笑,对,他可真是个垃圾。
顾意下楼的时候,只看见好些人还在进进出出地搬东西,不知道王瑞芝买了什么。
“妈,你买了什么啊?”顾意走下楼梯。
王瑞芝说:“什么呀?不是我买的,是你朋友送的。”
“我朋友……”话音戛然而止,在看见盛寞的脸的那一刻。
盛寞一见到顾意,脸上笑容绽放,“顾小姐。”
……
顾意微不可闻地皱眉,走近王瑞芝,低声询问什么情况。王瑞芝更茫然,说这不是你的朋友吗?
母女俩面面相觑,一旁的盛寞已经自来熟地在客厅沙发上落座,“不介意可以给我一杯茶吗?”
王瑞芝啊了声,朝阿姨交代:“快给客人沏茶。当然不介意了,你瞧你说的,既然是我们小意的朋友,当然欢迎。”
王瑞芝拉着顾意坐下,让顾意招待朋友。虽然还没搞清楚情况,但总不能在客人面前失礼,何况客人还这么热情,一来就送了一大堆的礼物。
顾意扫了眼堆在客厅里的东西,吸了口气,转身看向盛寞,“盛总,您到底要干嘛呀?”
盛寞面上笑意不减,挑眉说:“只是来拜访一下朋友,顾小姐不用这么紧张吧?难道你怕我有什么企图?放心吧,咱们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我什么也干不了,也不会做什么。”
顾意转过头,有些无语。
盛寞已经大声和王瑞芝交流去了,“伯母,您真年轻,这要是不说,我还以为您是小意的姐姐呢。您这是怎么保养的呀?哎呦,不对,这怎么能是保养得出来的,这肯定是天生的。瞧我真不会说话,伯母您别介意。”
顾意对他拍马屁的功夫叹为观止,做了个嫌弃的表情,抬手去拿桌上的西瓜。还未够到,被人横刀夺爱。
盛寞一脸无辜:“顾小姐,我是客人。”
顾意:“……”
盛寞死皮赖脸要留下来一起吃饭,王瑞芝被他夸得飘飘然不知所以然,别说拒绝,依顾意看,都快收他当干儿子了。
“不介意不介意,这怎么会介意呢,我们很热情好客的。就是怕招待不周。”
“不会,只要伯母肯招待,怎么会招待不周呢?”
顾意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听得抬头望天,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盛总,您怎么知道我家的?又怎么知道我恰好在家?”顾意狐疑地打量,眼神不善。
盛寞维持着微笑:“咱们是信息时代,这又不是什么私密东西,只要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打听到顾小姐的家了。至于顾小姐为什么在家,这应该是缘分咯。我对天发誓,我事先不知道你在家。”
顾意信他才有鬼,这个人嘴里听起来就没有一句真话。他先前的举动已经让顾意惊讶,今天这一出简直让顾意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意有点反感这种行为。
王瑞芝被他哄得晕头转向,甚至决定自己下厨去做蛋糕。阿姨也在厨房里忙碌晚饭,客厅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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