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滴水不漏,客气周到,社交距离正正好好,又带着一点点亲切的体贴——他记住了女孩口味上的偏好。
听的赖宝婺有些恍神。
高中的时候,这男生送她什么呢?现在让赖宝婺自己回忆都吓一跳,他送她纯金的挂坠和项链。
两条!
长大了的高斯送她什么呢?五张自助餐券,不贵,反正没有那纯金吊坠那么夸张,随意为之,不露痕迹,她不要他只能扔掉,她收下只是帮他减轻负担,她也不必承受任何经济上的压力。
她抬起头,眼神明亮:“你能跟我说下你北京的具体住址吗?”
高斯毫不犹豫地报给她听,看着这女孩把地址一个字一个字输到手机备忘录里去,认真、专注,带着一个长大了女孩特有的温柔细致。那一刻,他忽然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回北京了。
他也想把她带回去,作为某种奖励。
他报给她的不是学校宿舍楼,而是附近一处民居,在寸土寸金的北京有房子,并没有超乎赖宝婺的预料。他说过自己小时候去北京参加夏令营,就一直跟爷爷一起住。那时候他的目标就是清华。
高斯忽然开口:“赖宝婺。”
“怎么了?”她从手机里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垂下来看他,有点小可怜样。
他不动声色地问:“你们院里有人追你吗?”
她脸一红,也没实说,只是轻轻解释:“我们系男生很少的。”
“也没男生约你出去?”
赖宝婺想了想,摇头。
高斯说:“那就好。”
赖宝婺闷闷地看他一眼:“好什么啊?”
赖宝婺不高兴了:“你又在笑什么啦?”
高斯憋在心头的郁气一下散了不少。他一提唇,嘴角笑纹微现:“没什么,想起一件好玩的事。”
赖宝婺轻轻:“我信你个鬼。”
他微笑着看着面前女生又低下去的头,她现在不留刘海了,额头光洁,看不到那一条白白的发际线。
“赖宝婺?”
她被这一下下叫得心里好没底啊,抬起头,树下的风静静吹过少女清透的面孔,额际的小碎发被汗黏在额上。
高斯觉得自己心很软,软的像泥。
“你也知道我喜欢你这么久了,”高斯慢慢道,“所以等我回北京了,你也不要随随便便答应别人。”
等赖宝婺回来的时候三个舍友都还没走,坐在床位下面闲聊,外面实在太热了,她们想等天凉快点再回家。
那五张自助餐券她全分给了舍友,有两个已经谈了对象,刚好能跟男朋友一块去吃。女生们一看那票价,都挺不好意思要的:“都给我们了那你自己呢?”赖宝婺唉声叹气:“我那是没有办法,但凡有个对象,我也不至于全分掉啊……”
她对床一个江苏来的女生听了就笑:“那你去找啊,你条件这么好,我看你就是不想找。”
赖宝婺家的条件开学第一天她们就领教过,家里司机开车送来上学,跟了一个阿姨,她妈妈望五十了,看着还跟四十出头一样,打扮得时髦干练,说话做事雷厉风行,典型女强人形象,还给三个女生都带了见面礼,你猜什么?香奈儿的香水套装!那阵仗,把三个姑娘都吓得够呛,以为来了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后来有天早上,一觉睡醒就看见赖宝婺坐在床上掉泪,三个女生都不好意思当没看到,纷纷围过来问她怎么了,她小手擦着脸,哭的鼻头发红,哽咽地说梦到自己高考交白卷。
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们发现赖宝婺这个女生真的特别单纯,可能家里面保护得也好,没什么心机,宿舍姐妹都挺照顾她的。之前她们寝室有个女生谈了对象,她对象宿舍有一男的对赖宝婺一见钟情,想追来着,女生们一致觉得他口碑不好,太花心了,直接替赖宝婺pass掉。
临床一个女孩搭腔:“是啊,宝婺,你心里是不是早就有人了?”
赖宝婺自己都被问懵了,她有谁了呀?
她这大好青春花容月貌的,连身边人都替她操心,这姑娘是不是心里有人了,痴痴地在这里等着谁呢?
赖宝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她觉得自己也没有说故意不去找:“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直没这个感觉。”
有个黑龙江来的姑娘周蕊听了就摇头,两手拄着膝盖,一副部级领导要开大会的架势:“看,这就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菜鸟才有的误区。感觉,感觉是什么,荷尔蒙啊,荷尔蒙是什么,就一瞬间的多巴胺分泌,你现在想想自己一瞬间做的决定,哪个没有后悔过。古往今来,所有有感觉的爱情哪个不以悲剧告终,像贾宝玉和林黛玉,梁山伯跟祝英台……感情这种东西,你得去处,看一个男人靠不靠得住,你不能靠感觉,你得观察,看他怎么跟人相处,看他对你有没有耐心,看他是不是忠诚可靠……都得靠姐们我们这一双眼。”说到最后,女生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对了对自己这一双慧眼。
赖宝婺被说的心服口服。
她脸也不去洗了,拿着毛巾坐到了这位专家对面,她特别想跟这群朝夕相处的姐妹们说说她的心里话,她对恋爱的启蒙完全来自邵天赐,结果他自己就是菜鸟一只。
赖宝婺目光殷切:“如果两个人地理位置隔得很远?这种感情是不是不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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