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酒劲压头,眼下她已经闭着眼睡去了,陆初景站在床边,注意到她睡着时的呼吸很浅,像片沉寂的湖。
看着傅栗平躺在柔软的床上,肆意地张开双手,这模样不禁让陆初景嘴角浮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根本无法回想这一晚到底是怎么过的,所有发生的一切,如此不真切。
包括此时此刻。
面前安睡的姑娘让他甚至难以确定,她在夜店对他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个荒唐的梦。
床头的台灯熄灭,陆初景黯然转身向着门外的光亮走去。
那才是他该回的路。
突然,路过床沿的手被人牵住。
陆初景一怔,停下脚步。低下头不可置信看着她纤长的手指钻入他的手掌心,冰冰凉的。
“别走好吗,”娇气的女声呓语,“我失恋了,我怕一个人。”
“……”
低微如无依的蒲公英絮,勉力抓住途中的救命稻草。
熟睡的她被梦魇困得不安定,终究没忍心甩开手。
-
晨光熹微从白纱窗帘照进,不过叫醒陆初景的并不是光线,而是淋浴间的花洒。
昨晚他睡在了套间外的客厅,坐着仰靠沙发将就了一夜。
吹风机声音戛然而止,陆初景清醒过来。睁开眼揉了揉,适应了光线。
他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卧室门从里面打开,傅栗出现在门口,穿着浴袍。她的长发还没来得及吹干,发尾湿哒哒从肩膀挂到胸前。
“早啊。”傅栗双手抱臂,悠闲地走过来。
打招呼的语气极其自然,叫人不敢相信他们认识还不到12个小时,连她是谁,名字叫什么他都不知道。
傅栗接着又问:“昨晚睡得好吗?”
陆初景忍不住咳嗽,越说越越界了。盯着她真诚的眼神,都要分不清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很感谢你昨天替我解围,但有些误会趁早说清楚的好。”陆初景说。
傅栗听后笑而不语。
同样是一本正经拒绝人,可比起昨晚沉着脸拒绝经纪人和俩老板的时候,现在面对她,可爱*多了。
陆初景的语气更为和缓:“我从没起过那种心思,所以仅此一次,往后不会了。”
仅此一次指的大约是送傅栗回房间又陪了一夜。
的确,如果不是她借醉撒娇,他兴许根本不会进酒店大厅,如果不是她昏沉耍赖,他也不会送她回房间。更何况她后来利用他的同情心,叫他陪了“失恋”的她一夜。
傅栗唇边浮现一抹笑,点点头:“我知道。”
“你和酒吧里的其他人不一样,所以,”她学着他方才的口吻,“你走就是了,我可懒得送你。”
边说边往冰箱走,打开拿了瓶咖啡。
陆初景揣摩她的语气,不刻意,很随意,仿佛昨晚到至今所发生的事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插曲,轻拿轻放,比夜里睡着做的一场梦还不如,根本没有让她在意过。
傅栗拧开瓶盖,喝之前歪着头瞧他,好像在问,还有事吗?
是啊,没事了。那他怎么还停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陆初景的眼眶微微发酸,心底却笃定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终于背过身要往房门走。
“其实我说你与昨晚那些人不同,不太准确。”
傅栗的声音让他不由自主顿住脚步。
听她继续说道:“你们有不同,也有相似。”
陆初景的眉头不解地皱起。
“他们心里明明不想接触那两个又老又油腻的男人,但身体还是亲近了。”傅栗用词嚣张,回到了昨晚夜店让两个四五十岁老板下不了台的样子。
“而你的不同,是明明心里想与我牵连,但身体呢。”
陆初景感受到她大胆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体上下扫。
“把控得很好。”傅栗总结,“你和他们一样,做的都是违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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