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因为老人不遗余力地引导,迅速地变得审慎、克制,不轻易表达自己的想法。
仿佛于他而言,愿望两个字从不存在。
这暗示深入骨髓,以至于哪怕后来廖修和被接到廖家,远离了当年的教育后,也仍然保有着以往的生活习惯。
廖家的其他三人以为他只是天性如此,或是来到陌生环境的不安,并未起疑。
觉得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再后来,廖修和逐渐懂事,想起三岁那年姥姥说过的话。
便理解了那文绉绉的话语下的真实含义。
也终于知道,王瑞芝做那些事情的原因。
其实想想,无可厚非,无从指摘。老人所在意的不过是浓于水的血缘。
而他没有。
那么他不被偏爱。
就已经有了最有力,又最无可辩驳的理由。
……
被王瑞芝质问的时间并不很长。
舒平到了楼下,发现忘了拿手机,便又折返上来,打开病房门。
看见廖修和直直站在老人面前,以为王瑞芝有什么要帮忙的,下意识问:“妈,需要做什么?”
王瑞芝听见声响,收回刚刚的锐利的目光。
变成了一个慈爱的母亲,对自己女儿说:“没事,跟修和聊聊天。”
又笑道:“修和怕是觉得我老了,只会说些糊涂话,也不爱听。”
“哪有,”舒平笑道,“修和多听话。”
-
苏樱听说廖修和晚上要回家一趟,提前已经开始紧张。
情书她又通读过两遍,重抄了一遍,自觉发挥良好,内容含蓄而热烈,隐秘又真挚。
拿到高考里也能当满分作文的那种。
只是那信久久放在自己这里,就仿佛一包火药,光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像坐过山车时,缓缓开到顶点,又飞速下坠的那一段。
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表情去面对药修和。
真奇怪。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居然能有一天连见面都犹豫。
甚至在自己的房间里,傻子一样捏着那封信捏了半天,怕手指尖出的汗把信纸给弄皱了,又赶快放下。
最终决定眼不见心不烦,趁廖修和还没回来,赶快把那封情书投到他们家门口的公共信箱里。
等他自己慢慢发现。
然而。
扔进去之后,苏樱才想起来*。
这封信自己原本是打算亲手交给廖修和的。
没写寄件人,收件人也写得……有些暧昧。
……这要是被别人拆开可怎么办。
犹豫再三,她还是蹲守在廖家门口,等待着廖修和回来。
回家刚下车,廖修和便看见身着白色长裙的少女。
靠在门口的信箱上,长发与裙摆迎风飘动。
将一向活泼的她染上一丝温婉的气质。
还有点羞涩。
与往日不同、却仍旧摄人心魄的美。
陡然,廖修和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樱。
躲在家里的柜子里,吃了他给的一颗糖,酸得哇哇大哭。
也不是故意的,他后来才知道那糖是谢辰树给的,当时也没想到是恶作剧。
小姑娘鼻涕眼泪抹了一脸,扯着嗓子嚎啕,眼睛红肿得只剩条缝。
慌得他下楼又给她找水漱口。
再上来的时候跌了一跤,小姑娘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什么伤心都忘记了,又咧开嘴,嘻嘻哈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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