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见面,也是廖修和回国后第一次见王瑞芝,老年人以一种近乎乞求的姿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要求他还回那百分之五的股份。
廖修和答应了。
但他其实,对此没有额外的情绪,答应也并非刻意迎合。
只是一直以来也觉*得,对方说的并没有错。
有些东西,无论在别人看来他是否有资格争取,他本也无意拥有。
这是他成长至今始终恪守的原则,在漫长的独行中,学会不索取,学会不在乎。
唯一的一次破戒,不过是因着苏樱一人。
“什么叫该是我的?”
廖修德被他这句话噎了一下。
“你明知道,那本来就是你父亲……”
他顿了顿,没说完,脸上浮现一丝失望,缓缓道:
“修和,你成年后,父亲告诉你你的身世,是想那时候你已长大,是非曲直会有自己的判断。”
“父母对你,与对我,你扪心自问,是否有过半点的区别对待?父亲几次三番劝你打理公司,就是不想让你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但你呢,又是怎么回应的?”
他语气沉寂,带着累积已久的不解与疲惫:“可那之后,你哪怕有一天,把我们当做过你的亲人么?”
-
苏樱跟在廖修和身后已经很久了。
她直觉觉得对方的心情很差,明明身形动作与往常无异,却仿佛更加遥远,也更加沉默。
这也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近。
她那会儿顺着小周的指引,去抢救室门口等廖修和。
但是门推开时,只有助理和护士把病人推了出来,没有见到她要找的人。
跟着病床跑了两步,看到老人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心揪了起来。
担心廖修和的状态,又赶快回去,想找到他。
然后,就看到他和廖修德对话的那一幕。
苏樱离两人很远,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却能从兄弟二人的表情看出来,这显然不是一场愉快的谈话。
因而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不知是否应该过去。
最终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直到两人不欢而散,苏樱才又跟到廖修和身后。男人的步伐很快,离那么远,她仿佛也能听见裤摆振动带来的风声。
于是,她只得小跑着才能跟上,随着男人穿过人群,踏过走廊,走到人烟稀少的后门小道。
苏樱完全不认识这里的路,被廖修和带得晕头转向,又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喊:“廖修和,你停,停一下……”
廖修和猛地停住脚步。
转过身看到苏樱的瞬间,萦绕在他周遭的不快陡然隐去,他下意识问:“你怎么……”
问一半儿,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缩了一下瞳孔。
两步上前,离苏樱很近,沉声问道:“你都听见了?”
苏樱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忙解释道:“没、没有……我、我离得远……”
她声音很软,因为担心和不安,而失去了往日的明艳。
廖修和听到耳里,微怔了一下,闭上眼沉默两秒。
再睁开时,表情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哑着嗓子低声道:“对不起。”
“你不要道歉呀……”苏樱轻声说。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能够察觉,廖修和此时是在伤心,也有不安,或许、甚至还掺杂着隐隐的愤怒。
这些掺杂着的情绪让他变得比*以往更为锋利,那么凶地质问,像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
却被她瞥见内里的脆弱。
她的胳膊攀上去,搭上廖修和的肩颈,手掌有些无措地拍打着他的背。
不知道能否让男人感觉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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