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毅见她反应这么大,知道自己又一不小心踩在她的痛处了,赶紧讨好:“不管,我不管,你别生气啊。你以前虽然不说,但是看得出很在意他们,所以我……”
“不会了。”
在电梯开启的前一秒,安静的空间里响着女人清脆坚定的声音:“不值得的人,都不会了。”
之后她从常毅身边走过去,像是一道抓不住的风,走的那么干脆坚决。
常毅只觉得自己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在电梯关上前他从里面走出来,站在走廊里发呆。
如果说之前他满怀希望,而现在他却觉得绝望,辛钥的话说的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不值得当中自然有他这个前未婚夫。
辛钥的这一桶冰水让他打了个颤,从头冷到脚,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焦虑无措但是此刻也不能在外面待着不进去。
他进去之后坐下来,下意识地抬眸看向辛钥,辛钥垂着眼无聊地拿手拨拉着筷子,看她这副傻憨憨地可爱样子又气不起来了,让服务员赶紧上菜。
到底还是心情受到了影响,加上敬酒的人多,一不小心就喝多了,而辛钥全程都没有看他一眼,更让他心中落寞。
饭局结束以后,常毅已经彻底喝醉了,哪怕困累到连眼睛都不想睁了,还是本能地在人群中找辛钥,不顾别人的目光,跌跌撞撞地走到辛钥身边,认真地说:“我送你回去。”
辛钥尴尬地拒绝。
常毅像个不达目的不罢休地孩子一样,就那么杵在那里,无赖的要命,一副你要是不和我走你就别走了的调调。
辛钥不想再被人盯着了,只能答应下来。
一直到走到停车场她才好受了些。
这一次他明目张胆地坐在她身边,车开出去还没多久,他就歪着身子往过靠,喃喃地说:“我好难受。”
辛钥只是伸手将他推得离自己远一点,一副与我无关,我不在意的样子。
常毅心里委屈,想继续往过靠但是又怕她生气:“你多看我一眼好不好?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没逼我做这些,我把会议推了,坐在这里和这些人喝酒,扯这些乱七八糟,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走进你现在的生活。”
他顿了顿,因为喝酒太多,让他浑身无力,头也很痛,但是心里装着很多话已经憋不住了,没有逻辑,也可能明天早上就忘了自己说了什么,但他还是要说,恨不得把这颗心挖出来给她看。
“我可以等一辈子的,只是这种滋味真的太让人绝望了,你可不可以发发善心,告诉我还要走多远你才能对我有好脸色,才能把我从不值得那个分类里给扒拉出来?”
“其实你现在拍的这个剧,是我和编剧说的,把我自己写进去,然后让万人唾弃,活该被抛弃、被刁难,往死的虐,而你只要坐在旁边看着。如果你觉得不解气,我上阵来一遍好不好?”
辛钥不说但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向来随心所欲,小的时候就算身边站着一堆商界大佬脾气照发不误,他从不把谁放在眼里,整个宁城都知道这个人是何等的狂。但是现在他豪不讲究地放低身段去问,大大小小地细节都想要知道,完全不像他了。
她该得意吗?这算是真正的制服吧?将一个男人的傲骨就这么给折弯,毫无底线毫无保留的把自尊给丢弃。
辛钥眼看他又往她身上靠过来,用力推开他,骂了他一句:“滚开。”
声音里却带着淡淡地笑,他像是有了天大的发现,兴奋地要命,一直死皮赖脸地往过来凑。
好在常毅知道他们之间的那条线在哪儿,回到住处,他没借着这个机会跟辛钥回家,而是看着辛钥进了家,他才按了电梯回去自己的住处。
原来他一直就住在她楼上,不过倒也不意外,常毅这种人冷的时候能直接冻死人热的时候也一样让你招架不住。
回到家躺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上的豪华大吊灯,流光璀璨,看起来虚虚幻幻是那么不真实。
重新回到宁城,避免不了要和过去的人有来往,更何况是这种主动找上门来的人。那层关系,不管想认不想认都甩不开。
他们想恶心她?她可不会乖乖受着。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想着想着自己先乐起来,她拿出手机按下几个烂熟于心的数字然后拨出去。
那边很久才接起来,还有点不可置信地问:“辛钥?真的是辛钥?”
辛钥无声地笑了笑:“常毅,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能让姜颖和顾忠明陪我吃一顿饭,而且还得心甘情愿,和和气气,你要是能做到,我会考虑你。”
常毅虽然喝蒙了,是直接躺下就能睡着的那种,但他因为辛钥的这句话而激动却也犯难,沉默一阵还是应下来:“你放心,我会办到。”
辛钥直接挂断电话,站起身站到窗前望着外面的繁华夜景出神。
顾忠明和姜颖可以为了任何事情妥协,唯独在这件事上永远不会,他们像是老天注定的仇人,这辈子谁也容不下谁,可偏偏他们却在一起生下了她。
一切犹如一个笑话,她因为他们的失误痛苦饱受折磨,这一次,她也要让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两个恨不得对方去死的人,坐在一张饭桌上谈笑风生,给她演一出父慈母爱,哪怕这一辈子她注定得不到家人的爱也足够了。
她就是要让他们这一辈子都忘不掉,每每想起来就恶心到要吐,爱不起来,那就更恨彼此一点吧。
细细想想,这是一个可笑的循环,顾惜对常毅爱而不得,而她视常毅可有可无,而这一切的源头是顾忠明和姜颖,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谁也别想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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