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钥好笑不已,安抚好缠着她叽叽喳喳嚷个不停地小孩子,她顺着女孩离开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果然在老地方看到她。
女孩在树底下埋头做题,察觉到有人过来,怯生生地抬起眼,看到是她,声音软而低地叫了声:“辛钥姐姐。”
辛钥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来,笑着说:“沈繁呢?他今天怎么不和你一起看书?”
“今天镇子上赶集,他和陆明哥哥们去购置东西了,他力气大,能帮忙做很多事。”
辛钥脸上的笑淡又亲和,几句话之间女孩稍微放松了一点不像之前那么紧张,身体微微往前靠过来,含水的眸子像葡萄一样晶莹剔透,小心翼翼地问:“辛钥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画画啊?啊,算了,时间来不及了,你能不能帮我画张相啊。”
辛钥摸了下她的额头,这孩子长得真标致,年纪小还没完全长开,从轮廓五官来看,再过几年妥妥地是个小美人。
辛钥也喜欢美的事物和人,自然不忍心拒绝这个女孩的要求。
见她答应,女孩欢喜地跑回去拿了一本写满了字且被保护的很好的本子过来,打开最后一页,笑着说:“画在这里吧。”
这对辛钥不是什么难事,但在女孩满脸的期待下她画的十分认真,轮廓还是五官哪怕是头发今天穿的衣服都很好的画出来。
“姐姐,你好厉害呀。”
这些不过是一个学画画的人该会的基本功,女孩发自内心的称赞让她很受用。
“姐姐,你喜欢合欢花吗?可不可以在旁边画一棵合欢树啊?我和沈繁都非常喜欢。”
辛钥惊讶地看向这个不过十四岁大的女孩,愣了片刻依照她的要求在旁边画了一棵合欢树。
辛钥第一次见合欢树是在一户农家小院里。
那天顾常俩家突然起了兴致想到乡下放放风,顺便尝尝农家菜,本来她打算待在家里看书,让她意外的是顾忠明居然亲自上楼来喊她,她既意外又惊喜,开心的不得了,只可惜一路上他们说说笑笑,却没人理过她,到底还是自讨没趣。
不失落是假的,谁愿意被当成看不见的空气呢?可她也不好扫他们的兴,在到了地方之后,她自发地走到不被人看到的地方。
她坐在树下看手机,看得累了,活动脖颈,不经意看到树上开满了像一把小扇子的花,清香悠悠,美的让人不忍错目。
待看够了,她站起身跑到主人跟前,有些激动地问这是什么花,主人家用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笑着回答:“这是合欢树,不光好看,失眠的人都喜欢把它们缝在枕头里睡得香,还能泡茶制酒喝,是个好东西。喜欢吗?你摘些带回去?”
她笑了笑,重新站在树底下,只是认真地看着。
有些美看过就足够了,她打算等回去的时候摘一朵花带回去夹在她最喜欢的书里。
“古时候夫妻争吵之后,会以合欢花言归于好,也有刻盘美满爱情的寓意。”
辛钥回头看向双手插在裤兜里慵懒看着她的高大男孩,不知为何她的脸蓦地红了,那股热意挡都挡不住,她从心底觉得这样的自己太过狼狈。
辛钥低下头,小声地问:“常毅哥怎么过来了?”
常毅低笑一声:“来看一只只会缩起头来的小鹌鹑,我让顾叔带你过来,不是让你当丫鬟的。前面有个池塘,过去钓鱼?”
辛钥恍然间从常毅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奈和好笑,还有一丝看不真切地宠溺?
就在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抹光很快消失不见,而后她只能自嘲,真是喜欢到疯魔了,居然会出现这样的幻觉。
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欢常毅比不被顾常两家喜欢更让她难受。
她记得爸爸和常叔叔都很喜欢钓鱼,所以她去凑什么热闹呢?阿姨只会更恨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她笑着拒绝了这份好意。
“常毅哥,这花好香好好看,我想多待一会儿,你快过去陪他们吧。”
故作欢笑的背后她难过连呼吸都会疼痛,而他沉默一阵,丢下一句随你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到现在还记得,他的话音才落,她的眼眶就忍不住红了,泪水恨不得当下就冲出来。
不久前才决定不回忆过往的,现在又往自己的身上插了一刀子,痛意来得凶狠,真是自找的。
女孩接过本子,十分宝贝地摩挲着,而后郑重地在空白的地方写下——
【沈繁,我们要好好长大!等你的余殊。】
看入眼中的辛钥不解地问:“这话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吗?你们每天在一起……”
余殊脸上的笑淡了几分,甚至有一些难过,抿了抿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院长妈妈和我说有一对从国外回来的夫妻愿意收养我,我……”
话还未说完声音却哽咽起来,很快控制不住变成了大哭。
辛钥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在心里想改怎么劝才好。
余殊哭了一会儿继续说:“我们约好一起去B市上大学,他说他会帮我提高学习成绩,毕业以后一起工作互相照顾彼此的生活。可是姐姐,我贪心,也想要家人。我很自私,丢下他一个人,我答应了,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他肯定会恨我,我留给他的这本日记他可能不愿意看,我还是想交给他。甚至想过几年我们会在我们约定好的大学重新见到,那样就可以继续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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