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钥呼吸一滞,两人目光相碰,她刚扯起唇角,那人转头和别人说话,全然一副没见到她的样子,她胸口闷闷一痛。
而走在前面的顾惜猛地转头看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辛钥低下头,心越发沉下去。
先是暴雨清洗再是冰雹砸身,让她不得不清醒。
全场最得意的莫过于常毅的母亲骆今照了,儿子英俊高大又有本事,不管去哪儿都有人打听她儿子的事,这脸面真是宁城独一份的。
见好友王澜带着顾惜过来,笑着迎上去,说了几句话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地问:“你家那个也来了?”
王澜嘲讽地哼了一声:“毕竟她才是和你儿子有婚约的人,不带她来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
骆今照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穿着素净的女孩坐在角落里看着某处发呆,有一阵了也没人过去和她说一句话,看着倒是怪可怜的。
“那话就是嘴上说说,就算有那事在前头,这几年和我儿子绑在一起也给足了她脸面,我心里最中意的儿媳妇是谁你还不知道?我这阵子天天在老常耳朵边念经,够意思了吧?”
王澜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
“光我使尽也不行,还是得靠你。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主动站出来拒绝,看似丢脸,只要我们做大人的大方一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怕是你家那孩子委屈不甘心。”
王澜眼睛骤冷,宛如夜行的毒蛇:“她还委屈?我好吃好喝供她这么几多年够大度了,不识好歹就给我滚出顾家。”
辛钥耳朵有些烧,之前听孤儿院的老人们说这是有人在背后骂她,是谁完全不用猜。
一个人坐在不显眼的葡萄架下,隔离耳边的欢笑和音乐,抬头看向天空的月亮和繁星,不想有人偏要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
虽然一早就料到有人不会放过她,如此迫不及待倒是让她有点惊讶,在看到不远处一脸得意的顾惜顿时明白过来。
“你就是宁大校花,是我们小惜的姐姐?下个学期开学,她就是你大一的学妹,多费心照顾一点,毕竟做了亏心事,万一我们这些姐妹们一个看不过去想给她出气,你的女神形象就砰地一声崩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常毅作为宁城最大公司的掌门人,前来恭维他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压根抽不出时间来去留意别人。
等应付的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刚端起一杯红酒,好友朱悦噙着笑走过来,走到跟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前面。
“怎么?不管管?由着人欺负?今天过生日还拉着张脸?”说着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位惹你不高兴了?憋了半个月欲求不满?瞧着不像,精神抖擞,人模狗样的,反倒人家小姑娘我看着怪累的,坐在那里打了好几个哈欠。”
常毅点了支烟,青雾向上飘散,却依旧遮掩不住他的笑意,眉眼上扬,抽了一口,骂道:“滚。”
朱悦看他那风流样就知道欺负人家有多狠,跟着笑了一会儿,说道:“你也差不多点,别总没个分寸,小丫头是个心气高的,哪天要是不痛快不跟你了,你可别后悔。”
常毅眯着眼轻哼一声:“不跟我她想跟谁?”
说话间看到那边多了个男人,脸色骤然冷下来,抽到一半的烟被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一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往那边走。
朱悦笑着骂了声:“狗东西。”
辛钥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在她面前说个不停的女孩子,不光是这个,这个圈子里的所有女孩她都不认识。
别人看不上她,她也不喜欢巴结人,尤其在这个场合,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
不是她软弱好欺负,只是没必要而已,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已经知道什么是现实。
“我和小惜比亲姐妹还亲,认识你也是缘分,来,喝杯酒我们就是朋友了。”
辛钥不喜欢酒,也不会喝,所以拒绝道:“不好意思,我喝果汁就好。”
那女孩脸色微变,声调也冷下来:“不识好歹,这酒你不喝,我喂你啊,到时候难看了可别怪我。”
辛钥看到倾斜的酒杯就明白这个人想做什么,愤怒涌上心头,她可以忍,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配站在这里,没关系,井水不犯河水保持表面的和谐就可以。
但谁先卖出那一步,她也不想顾全谁的颜面,撕破脸皮,谁也别想好过。
水润漂亮的眸子浸满凉意,怒气渲染,就在她将要发作的时候,那女孩的手被人给扣住。
清朗好听的声音传来:“酒杯要拿稳,万一不小心洒了,这么贵的礼服因此废了多可惜。”
辛钥抬头看过去,入眼是一个长得温柔气质干净的男人,她和舍友追过他的几部戏,是个很有实力的人,网上传他家世不俗,且这么不怕损害到自己的形象也不怕得罪人,尤其是成为常家的客人,网上传的是真的。
辛钥冲他投去感激的一笑,刚要开口,感觉到一股不甚温柔的力道拉着她的手腕,熟悉的味道和冷漠,哪怕不回头也知道是谁。
她低下头无力地闭了闭眼。
“在常家找事,看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想必那个项目对曹家来说可有可无,劳烦曹小姐亲自去和你爸爸说,常家不屑和目中无人的公司合作。你给我过来。”
辛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拉回了屋子里,没人看到她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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