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淌着未消散的热意,天边的橘红照不进陈时礼的眼底。
他眼中翻涌着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情绪,许萤听见电话里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粗重。
“陈时礼,问你话呢?”她似乎也有点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砸得头晕眼花。
许萤问他:“我怀孕了,怎么办?”
他们每次做的时候都会戴套,但计生用品也不是百分百可以避孕。
男人拿着手机,现在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出口,但他知道像这种大事,电话里说不清楚。
陈时礼努力平复心情,“阿萤,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接你。”
许萤报了个地名,陈时礼拿着资料,直接开车去找她。
在去娱乐场所的路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掌心冒出密密匝匝的汗渍,下颚紧绷,呼吸不畅。
偏偏这时简杭又打来电话。
他开口带着庆贺,笑道:“老陈,恭喜啊,你要当爸爸了。”
陈时礼拐进左边的大道,车子疾驰而过,将一排排树影甩在后面。
“谢谢。”他还有些不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但眉梢间、眼里、以及神色都带着肉眼看见的愉悦和幸福。
自从刚刚知道许萤怀孕,他整个人都像飘在云端,踩得不踏实,生怕这是一场梦。
他希望能和许萤永永远远在一起,而不是一段短暂的相逢,如今有了孩子,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他了?
简杭意外道:“老陈,听你这话,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嗯,我也是才知道。”
“噢,我是刚刚听我家小祖宗给我说的,就想着快点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他感慨:“老陈,你们这都未婚先孕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在许萤交往的男朋友里,撇开盛长决,陈时礼是和她在一起时间最长的男人,距离他们确定关系到现在,已经快五个月了。
陈时礼当然想和许萤结婚,但是他知道,她曾不止一次说自己是坚定不移的不婚主义者。
她不是那种为了孩子会妥协的性格。
“再说吧,不急。”
“???”简杭不知道他俩私底下的情况,也不知道一人想结婚,一人想自由,闻言,他权当陈时礼是个只负责自己爽,而没有责任心的男人。
于是立马对他给予严肃而认真的批评:“陈时礼,枉我还把你当兄弟,枉我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枉我还觉得你人品可靠,结果呢?你个渣男,hetui!”
平白被骂的陈时礼:“……”
“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得亏现在听到这话的人是我,要换成我家小祖宗,她立马就在你学校拉横幅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唐枝许那泼辣刁蛮的性格,闹腾起来不死也得扒层皮,简杭迄今都心有余悸。
“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还有事,先挂了。”
陈时礼把车子停在俱乐部门口,穿着礼服的服务生走下红毯,他把手中的车钥匙递给他去泊车。
这家俱乐部有很多娱乐项目,一共好几层,消费也在高档阶段,经理早就接到消息,听说陈时礼来了,连忙带着人从电梯里出来。
“陈先生,您怎么来了?”
陈时礼名下有很多控股公司,他拥有绝对的份额,不过他很少参与各公司的决策,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幕后,只负责收钱或分红。
“我来找我女朋友。”
“许小姐吗?她在C.V309,我带您过去。”
“嗯。”
C.V309包厢门外两侧站着服务生,以确保能够随叫随到,看到经理带着人过来,两人赶紧打开包厢大门。
陈时礼走进包厢,偌大的场子金碧辉煌,里面有男有女,昏暗的光线带着不同的颜色,穿梭于香槟美酒间,共同勾勒出一幅纸醉金迷的画面。
奢侈、颓靡、腐朽,就像怒放的艳丽花卉下已经糜烂、发黑的根茎。
陈时礼的到来让众人一怔,大家纷纷看向他,男人面不改色,视线巡了圈,在一角卡座里发现正在喝酒的许萤。
他大步走过去,对一个挡路的人说了句“借过”,然后来到许萤身边,长臂一伸,修长的五指卡住酒杯杯口,将她手中的酒拿走放在旁边。
“阿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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