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了?出差?”
“……不。”卫霓推翻了刚刚买水时想好的说辞,诚实地对上解星散疑惑的眼睛,“我请了年假……想给你一个惊喜。”
她忐忑不安,却还是强迫着自己直视解星散的眼睛。
她想要看见,他最真实的反应。
卫霓话音落下,解星散马上就理解了她的意思。他的瞳孔缓缓放大,黝黑的瞳仁像星星一样发亮,卫霓的面孔在星海中倘佯。
“你……”他结巴了好几次,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脸都涨红了,只挤出来一句,“你来见我,我真的很高兴!”
卫霓还来不及说话,他就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开了。
“你都把我骗到了,我还以为你真在做手术,还说你怎么这么冷漠!”
“你是几点的飞机,到S市多久了?你到了怎么不马上联系我?”
“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我还调锤子的音,我抢辆儿童滑板车也会飞奔赶回来的!”
“你的电话怎么关机了?我一直打都没打通——”
卫霓等他说完,一个一个解释他的问题。
“惊喜当然是要当面给才叫惊喜,至于手机,我留在房间里充电了。”卫霓说,“我看你一直没回来,就想先去买瓶水。然后就会碰上你了。”
“我赶回来没见着你,以为你走了。”解星散说,“吓死老子了,我还以为……”
他的话音低了下去,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
“以为什么?”卫霓平静道。
“以为你听信了别人的离间,不相信我,已经走了……”
“就算是刑事案件,嫌疑人也有自白的权利,我怎么会偏听偏信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卫霓说,“不管事实如何,我更想听你自己说。”
“事实……”解星散显得有些纠结,但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事实就是,这个圈子,可能就是比许多圈子都要脏乱差。但我相信,哪一行都是这样,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能一杆子打死。”
卫霓说:“只是独善其身会比从大流更难。”
在这一刻,她想起了已经很久没有想起的前夫。
他一开始也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进入了大染缸,然后才变了颜色。
解星散呢?他能够坚持自己吗?
显然,这很难,但是她没有资格在他失败之前就断言他的失败。那么,同样的情况,她有勇气再相信他吗?
也很难。
他们已经很努力地在靠近对方了。
付出了所有真心,所有精力以及勇气。可是她依然不敢预言彼此的未来。
人心,都是善变的。
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人的善变。
她曾试过相信永远,但是输的很惨。
“比让你动心更难吗?”解星散说。
卫霓愣住了。
他们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应该不会比追到卫大医生更难吧?”解星散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不就是他们乱搞的时候,我在酒店房间里和卫医生打视频电话吗?这有什么难的?我打电话也很快乐啊!那群不知节制的玩意,早晚阳痿,早晚后悔——”
卫霓被他理直气壮的模样逗笑。
笑过之后,她心里的沉闷感觉也少了一些。
“我知道,音乐圈里烂人是有,基数还不小。”解星散的脸上多了一抹认真:“……但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流行音乐同样是神圣的,如果要靠性和毒品才能搞得出来音乐,那我建议这人趁早回家养猪。我不想给你压力,所以我也不会说让你现在就相信我。”
他的神色变得很认真,阔而长的单眼皮下是一双比谁都干净的黑色眼眸。
“我只要你看着我……看我怎么做。”他说,“你这么聪明,我能在你面前装一个月,总不能装一年两年。只要你愿意看着我,总有一天——你就会愿意相信我。”
“我真心爱你,就不怕考验。”
毫无预兆的告白让卫霓心跳漏了一拍。
说都说了,没有收回的道理。“开玩笑的”,那是愚人节懦夫专属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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