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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徛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审视般的盯着顾荨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一句，却让顾荨无比惊愕和尴尬的话，“你……那个来了？”
他经常听到秦锐说，女生来经期后，都会变得很烦躁，而且会莫名的生气，所以他认为这很符合顾荨现在的症状。
顾荨脸颊不由泛起红云，撇过脸，既生气又尴尬的说：“没有！买好了就去结账！”
原本半个小时就可以结束的购物，硬生生变成了一个多小时。
这家超市时宣市有名的大型连锁超市，本来逛起来就挺费时间的，奈何又在杨徛漫无目的的游荡后，拖到了快五点。
街上，杨徛回头望着提着两袋食物且艰难行走的顾荨，弯唇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顾荨毫不客气的将东西递到他面前，咬牙假笑道：“谢谢。”
她以为付钱后，他会帮忙分担一个，谁知道……这人像大爷似的甩头就走。
按他的话，员工给老板提东西是理所应当的，但老板既然想拿，她绝不会推脱。
杨徛知道她此时肯定是已经气得想把他吃了，但他并不恼，轻轻接过她左手的零食袋，瞥了她一眼，在转身之际又轻笑道：“不用谢。”
顾荨盯着他直挺的后背暗暗咬牙，当然不用谢！
他接走的只是一些零食和比较轻的蔬菜，而那些死沉的肉和其他的都在她右手膨胀的袋子里……
跟上他的脚步，刚走过两家店面，只见他又转身朝她走来，“干嘛？”
杨徛一言不语的接过她右手的袋子，撇过脸不动声色的说：“我只是不想被别人说我欺负女生。”
顾荨看了看周围经过的行人，发现他们路过时的确会瞥上两眼。
她也不推辞，简单的回了句“哦”，又指向他手中的零食袋，“这个给我拿吧。”
回答她的只有一个宽阔的背影，顾荨愣了两秒，嘴角弯起轻微的弧度，随后慢慢走到他身侧。
对面街边的一个女生徒然落下了暗藏已久的泪水，似是终于卸下水闸，奔涌而出，来势汹汹……
谁说他不会笑了。
注意点啊
今晚吃的很丰富，排骨海带汤、红烧鸡肉，再加上一个素菜，托他的福，顾荨也开了荤。
还是像往常一样，吃完饭洗好碗后，顾荨拿出资料复习，而杨徛依旧舒服的靠在沙发上。
多次经验后她发现，每当她拿笔停顿超过一分钟，都会听到他嘲笑般的声音，连带他本人一起坐到旁边。
“这里画一条辅助线，笨死了。”
顾荨皱眉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在复杂的图形上深深的画上了一条虚线，“你不复习？”
她一直好奇他成绩这么好，但很少看到他在看书或者做题，她也推测或许只是他认真学习的时候她没看到而已。
另外也是想让他自己去复习，不要来干扰她。
即便他是为她讲题，但谁也不愿听到别人的嘲笑和贬低。
“我又不是你，都记在脑子里了。”杨徛笑道。
顾荨再次淡定的看了眼时间，然后转头看向他，嘴角僵硬的扯开一个弧度，随即放下恢复如常，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要八点了，你可以走了。”
杨徛微楞，随后蹙眉不快的起身，走到门前换鞋。
这个女人是多想让他走啊。
“你的东西别忘了。”顾荨又说道。
瞥了眼桌上的那袋零食，杨徛扬唇笑道：“你要是扔了，工资就没了。”
有丝警告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挑衅的笑意。
其实这些零食堆他来说怎么处置都没关系，但他就是气愤她的冷淡以及抵抗。
话落完，杨徛便开门离去。
顾荨盯着桌上的零食，不由的颦眉，放在这里其实没什么……可她就是觉得这袋东西很醒目，突然闯进来，格格不入。
高三的最后一场考试终于结束，高一高二的学子回到学校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激烈。
在还不到一个月的紧张复习中，顾荨也时刻铭记自己的工作，周末准时准点为杨徛做饭，而他也会及时卡点帮她复习。
虽然起初是十分抵触的，但随着时间推移，她也慢慢习惯了他的辅导以及……嘲笑和贬低。
不过，她也承认，杨徛的辅导确实很有效。
只不过才一月，或许只是几天的辅导，竟让她的排名空前上升了近百名。
暗想，虽是托他的福，但这其中肯定也有自己本身的聪明和努力在的。
期末考的结束，象征着高二生正式升入高三，成为新一轮的高考生，也意味着他们合约的结束。
放假当天，顾荨背着厚重的书包刚走到住房楼下，就看到那抹让她异常熟悉的人影。
她疑惑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不解的望着他，“我们的合约已经结束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合约的结束是两人当面确认的，而且她前两天也交了房租了，所以对他今日的到来感到奇怪和困惑。
杨徛不爽的别过脸，他对她的疑问感到烦闷，却又不得闷闷的哼道：“差的那一次还没补上。”
顾荨恍然大悟，由于最近一直忙着期末考，她也忘记了这茬。
她有些歉意的说：“抱歉，我忘记了。”
杨徛轻哼一声，便转身往楼梯走去。
听到他似小孩般的赌气声，顾荨颇感惊异，又生出些许无奈，只好跟着他回自己家。
下午六点左右，这个时间正好是居民们下班回家的时候。
平时她回家很少遇到同楼的邻居，只是今天放假时间的巧合，让她久违的与邻居碰了个面。
他们刚上二楼就遇见曾被秦姐索要房租的小张，小张看到顾荨，其实是瞧见她旁边还站着的高个子男生尤感震惊。
他眼神复杂的看向顾荨，尴尬的打招呼道：“你放学啦？”
不打招呼还好，这反而让顾荨觉得有丝尴尬，她只得轻点一下头，“嗯。”
小张被她旁边的杨徛盯得有些闪躲，“额……我先走了。”
自己明明已经二十三岁了，竟还有些害怕跟一个高中生对视？
待小张离开后，杨徛不经意的询问，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质问的紧促，“他是谁？”
顾荨不明所以的回道：“楼下邻居。”
“你跟他很熟？”
“不熟，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顾荨轻声应道，随后她疑惑的看向他，“你认识他？”
听言，杨徛舒展双眉。
“不认识。”
顾荨奇怪的看着他的侧脸，不认识，还问这么多干嘛？
“噔—噔—噔——”
熟悉的脚步声，使顾荨纤小的身体一震。
瞧见侧方楼梯那抹熟悉的臃肿侧影，她知道逃不开秦姐的视线了。
秦姐刚走下一层楼梯，就看到在二楼过道里的顾荨，笑眯眯地招呼道：“小顾，今天怎么这么早就……”
她注意到顾荨身边的杨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眼球又困惑的转向顾荨，“小顾，这是？”
楼里住的人秦姐都认识，而且前阵子杨徛都是早上来的，所以很少碰到别人，从未见过的面孔，秦姐自然是十分好奇和疑惑。
“他是我同学。”
顾荨很快接过秦姐的话。
“同学啊……”
秦姐懂了似的连点头，却还是在他们之间来回怀疑的观察，随后又若有所思的笑着点头，“小伙子长得挺好的。”
杨徛瞧了眼正有些局促的人，不觉轻弯眉梢。
“秦姐，我们先走了。”
顾荨受不住秦姐的审视，打了招呼就拉着杨徛的手臂往楼上走去。
秦姐刚走几步，又转身望向已上半截楼梯的他们，揪着眉，有些犹豫的开口，“你们……注意点啊。”
顾荨疑惑的点头，“嗯？”
她以为秦姐是怕人多了把房子里的东西损坏，所以又认真的点头回道：“我们会注意的。”
一直无言的杨徛闻言，先是惊奇而后又抿唇笑了。
终于抵达终点，关上门，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瞧见身旁的人一直在笑，而且还是强忍着笑，她奇怪又迷惑，“你笑什么？”
杨徛收敛了些许笑意，可他唇边却一直扬起好看的弧度。
他凑近到她面前，吓得她连连后退了两步，“你不仅笨，还很迟钝。”
“什么意思？”
顾荨更是不解，她真不懂他的意思。
杨徛挑了挑眉梢，心情极好的换上自己的黑色拖鞋，然后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还站在门口一脸迷茫的顾荨，“笨的意思，你还不知道吗？”
顾荨回瞪他一眼，放下书包郁闷的走进卧室关上门，准备换下衣物。
原谅她，她没经历过感情，也极少关注这方面的事，更别说想过这种事了，所以一时不能理解其间的内涵。
杨徛瞧着紧闭的门扉，轻轻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苦涩。
他真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单纯庆幸，还是失望。
疏离感
暑假之前，顾荨答应过安洁邀请她来玩。
进门一眼尽收的小租屋，安洁不由发出一声惊叹，“哇，顾荨你家看起来很温馨呢！”
虽然小，但有句话不是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随后，安洁望着鞋架上的一双粉拖和黑拖犹疑的问道：“顾荨这……我穿哪双啊？”
她惊讶于这双男拖，也好奇，但不会问出来，认为可能是之前买错了抑或是……买一送一？
放假那天，顾荨其实有让杨徛把东西拿回去，奈何他直接丢下一句“不要就扔了”便径直离去。
思虑良久，也还是任其摆在哪儿，却忽略了今天安洁会来到这里。
顾荨抿唇瞥了眼黑拖，冷静的拿出粉拖放在安洁脚前，“穿这个吧。”
安洁换上拖鞋，见顾荨光着脚走动，不免疑惑的指向另一双空置的黑拖，“那不是还有双拖鞋吗？你干嘛光着脚啊？”
她双脚裸露刚接触到地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光脚真的很不舒服。
“那双坏了。”
依旧神色不变。
“那你穿我这个吧，我在家经常光着脚的。”
话落，安洁便要脱下鞋。
“没事，我也习惯了。”
顾荨轻轻拒绝，拉着安洁走向里面。
安洁无奈，只好穿着鞋跟着她，也再次仔细的观察着这里。
“顾荨，你一个人住害怕吗？”
“不怕。”
“要是我一个人住，晚上肯定都睡不着。”
安洁想想都后怕，背后竟也有了丝冷意。
顾荨不语，只是轻轻弯唇。
知道顾荨是孤儿的只有少数几人，安洁便是其一，是除教导主任外，最早了解的人。
这自然是顾荨自己告诉她的，她不在意这件事，却也不会刻意告诉别人。
只是当时安洁询问了父母，她才不得以解释，她不想欺骗的。
瞧见身前烟火气较重的厨房，安洁惊喜的叫道：“你会做很多菜吗？顾荨。”
顾荨轻笑着摇头。
“只会一些家常，饭店里那种高难度我可还不行。”
“那也很厉害了！我还只会煮饭呢。”不经意间瞧见桌上的零食，安洁有些惊讶，“原来你也吃这些啊，我还以为你都不吃零食的。”
看着桌上的零食，顾荨有些晃神，自那后，就一直搁在这里，她也未动过。
如果告诉安洁，这是咱们学校那个人见人怕，蛮横无理的风云人物买的，估计惊讶的就不是这一点点了。
忽而，她突然想到了这袋东西的处理之法。
“安洁，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零食垫垫。”顿了一下，又轻快的接着说：“不过别吃太多，不然午饭就吃不下去了。”
是他自己说不要就扔了，那给别人吃应该也没有关系的。
安洁确实有些饿了，她打开一袋薯片递到顾荨面前，“一起吃啊，我要留着肚子吃你的饭呢。”
顾荨轻轻摇头，走进厨房，“你吃就好，剩下的你也带回去吃吧。”
“诶？你不吃还买这些啊？”
安洁疑惑的停下正捻起一片薯片的手，她知道顾荨是不会这么浪费钱的。
顾荨抿着嘴斟酌着，缓缓说道：“当时很想吃，买回来后又不想吃了。”
“嗯，我有时也这样。”
安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较为理解的看了眼顾荨的背影。
拿了个杯子，背对着安洁接水，听着潺潺的流水声，她轻语，“男生……也喜欢吃这些吗？”
安洁咀嚼着薯片，寻思道：“有的喜欢吃……但应该大多男生还是不大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顾荨将接好的温水放到茶几上，“可我看到有些男生不喜欢吃还要买。”
放下薯片，安洁口干的喝掉了杯里一大半的水，饮下后轻松的呼出一口气，暧昧的笑道：“那应该是送人的吧，而且还很可能是送女生哦～”
“如果他既没吃，也没送人呢？”
沉凝片刻，安洁笃定的看向顾荨，“要么怕被拒绝，要么就是……纯属有钱没地方花。”
思索片刻，顾荨还是比较相信第二种可能。
“诶？你怎么突然问这个？怎么了？有情况啊你～”安洁将信将疑的半调侃，可片刻后她忽而一顿，望着手里的薯片，惊疑道：“难道这个是别人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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