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越靠近,越难以自拔。
施月被他抱着,清澈的眼睛呆萌地看着前方,而后感觉到他的劲越来越大,越来越重,恨不能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涨红了脸,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最后关头,赶忙把他推开。
“喘不过气了——”
施月坐正身子,抬头一看,江肆浑身鲜血,面色惨败。
她的心头涌上一阵难过,豆大的泪珠不要钱地掉。
奶音低低的:“四哥哥,我带你去包扎。”
—
这事过后,江肆对施月更见溺爱。
如果不是对这两家人知根知底,大家伙儿指不定还会以为,施月是江肆的亲妹妹呢。
他那种宠爱程度,直教人叹为观止。
有次施月睡迷糊了,不小心跌进水沟里,她自己没哭,倒是吓得江肆差点疯了。
疾风似的跳下去把她捞起来,一直检查她的细胳膊细腿,唯一没湿的外套还扒下来把施月紧紧裹着。
相处久了,大家伙儿知道,他是个好孩子,虽然话不多,但从不惹事。
但就是爸妈太不争气。
冬至前天,江肆送施月回家。
刚进院门,就看见周围人一个塞一个的怪异,林望舒欲言又止,让江肆在她们家过夜。
江肆不肯,回家才知道,江兵赌钱输了,比以往输得更惨,更狠。
欠了赌场小两万,天天被人追债,最后无奈,领人上门强、奸了赵美云。
警察来调查了一上午,别说职工院,就是整个淮序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
发生在他们家的事,一件接一件离谱。
江肆回家的时候,满屋凌乱,有警察留在现场取样。
林望舒看着江家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不断有人进出,明白江肆多半知道了这事,叹口气,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施卫国部队发来简讯,邀请家属去部队上过春节,当是给前线同志的一点慰籍。
施月知道自己能见到爸爸,已经乐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只是要离开职工院,她舍不得江四哥哥,舍不得院子里的腊梅花。
林望舒安慰她,过两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这一夜很长,施月睡在林望舒的怀里,时不时用鼻子蹭蹭她的脖子。
江肆躺在冰凉的床板上,耳边依稀能听见周围人的谩骂声。
有周媛媛妈妈拍手称快,一口一个让烂根的周国强快去接盘的声音。
有几年前,小孩们嫌弃他,孤立他的声音。
“谁要和他一起玩啊,我才不。”
“江肆爸爸妈妈都不要他,我们也不要他。”
“上次他咬我来着,你们谁和他玩,当心被咬。”
“他妈妈是勾引人的狐狸精,他也是狐狸精。”
江肆眼下有和他妈一模一样的泪痣,真真像极了狐狸。
还有左邻右坊诅咒叹气的声音:“怎么摊上这样的邻居,咱职工院的名声都坏了。”
一会儿捉、奸一会儿嫖、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院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呢。
江肆手脚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睡成了一只虾的形状,蜷缩在床铺里。
第二天一早,林望舒带着施月到院门口等车。
施月拉着江肆的手,他本来不想来,但是她跑来他家,牵着他的手,带他向前,说必须要江四哥哥送她离开。
小施月脾气执拗得紧,说不松手就不松手,还真得拉着江肆到了院门口。
江肆情不自禁地回握住她,站定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看两个人紧握的手,有阳光落在上面,很温暖。
施月说:“四哥哥你照顾好自己,下个月我回来,给你带乌溪的特产。”
江肆觉得无所谓,他勉强笑着看她:“你回来就行。”
他努力装作正常的样子,不想让她察觉异样,施月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肮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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