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句消息:“施月没受伤。”
本还想添加一句,下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通知他。
消息已经编辑完成,思前想后,江肆按了删除键,然后进到浴室洗澡。
最近他冲凉水澡的次数越来越多。
洗完澡,江肆随便套了件LV的T恤,脖子上搭着一方毛巾,水珠凝结在他额前的碎发梢上,没等滴落,就被他一把擦去。
清洗后他的肌肉线条更加明显,大掌往椅子上一放,好像不需用力就能把实木的椅子拽来拽去。
他坐在电脑前,十指在键盘上飞速点动。
明楼主营业务看似简单,实则里面有许多的弯弯绕绕,每天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很多,事无巨细,他都要过目才行。
他始信,只有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不用担心别人背叛。
江肆向来喜欢事情做到极限。
好几次为了处理明楼的烂摊子,他可以几天几夜不睡觉,事后再去贺兴邦面前请罪。
贺兴邦看重他,大抵也是因为他这股狠劲。
他看重他,也防备他。
江肆把文件大致浏览一遍,确定明楼没有问题之后,他才点开另外一个小程序,从主界面进入就一共输入了三道密码,每一道都是极其复杂又没有规律可循的混乱数字。
但凡有一道密码输错,他的电脑便会立即启动报警程序,会有短信立刻发到他的手机上。
江肆进入空间站后,上面有好几句留言。
他仔细看完,然后在小群里发出指令,把明楼的数据传上去。
对面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和质疑,立刻回复收到。
江肆处理完事务,这才起身,发现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他把毛巾扯下来随手扔到一边,视线忽然放到施月送他的灰色礼盒上。
礼盒很小,五厘米长度的正方形,盒子很简约,并没有装饰其它的花纹。
他把盒子捏在手心里,不知不觉,居然过了好几分钟,回过神的时候,盒子的棱角已经在他的手心留下了横竖两道红印。
江肆呼了口气,把盒子扔进抽屉最里面。
他起身,去到另一个房间,埋头趴进床上,他像是一名斗败了的战士,在战场上奄奄一息地趴着。
隔了很久都没有动作。
江肆一直暗自说服自己,他靠近施月只是想帮助她,守着她,从来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但自从游乐场过后,被她搂着腰的感觉,就是怎么忘都忘不了。
他梦见施月的次数越来越多,梦见她在他身下,梦见她和他结婚,梦见她用软糯的嗓音叫他名字,甚至梦见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再然后,梦里的施月变成赵美云的样子,一朵娇艳的玫瑰逐渐枯萎。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但很多事只要开了一道口子,再怎么极力遏制也是徒劳。
江肆精疲力尽,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他本不是好人,那点子良心更是少得可怜。
再在她身边待下去,他恐怕会控制不住地靠近她,沾染她,发疯。
他第一次那么恼施月,巴不得这辈子不要见她。
想着想着,江肆睡了过去。
清晨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
赵美云给他打电话,说是十二月一号了,问他要不要生活费。
尽管那个男人已经很久没去找过她了,但给儿子基本的生活费她还是有的。
江肆只说:“管好你自己。”
听她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活力。
从某种程度来说,赵美云这种顽强的自我修复能力确实让所有人都望尘莫及。
爱的时候是真爱,爱到可以抛弃自我。
不爱的时候,也是潇洒利落地转身,就像一株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若是没有见过她为情酗酒的模样,恐怕还会以为是她一脚把人家踹了。
赵美云在电话里叮嘱江肆:“儿子你放心,我和那个人说好了,干干净净地断,你在学校毕业前不会有问题的,他还是会罩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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