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到最后,他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过年的时候我妈正好在旭城处理事情,我们就没回家。”
苏佳忆点着头,关切地看他,心里五味杂陈。
果真谣言只是谣言,他永远是清清白白的男孩子,家世背景也干净,就算遇到这样的事,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过一句命运不公。
可是听到真相,她居然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要遭遇这些。
“其实现在都没事了,”他笑着,“一开始真的接受不了,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也是那个时候,跟别人学着抽烟,解决不了问题,但是能让我冷静一点。”
“但是抽烟会变丑,所以我很少抽。”
“那,我们遇见那天,是发生什么了?”苏佳忆小心翼翼地问。
那天晚上他蹲在一团阴影里轻轻吐出烟雾的样子,她到现在也记忆犹新。
苏寒一顿,旋即拿出手机,递到苏佳忆面前。
是张照片,照片里是一页信纸,字体有力飘逸,连笔字,苏佳忆隐约能看清,是他爸爸写给他的信,大意是祝贺他考上心仪的大学,愿他前程似锦。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垂着头,说:“我刚上大学的时候他给我寄过一封信,但是他把校区填错了,信就丢了。”
“我一直没当回事,后来就忘了。”
“那天下午邮局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清理邮筒的时候找到了这封信。”
聊了一晚,这是苏寒第一次显露出悲伤的情绪。
他低沉的话融在晚风里,听得苏佳忆心里发酸。
不过很快他就又扬起头,咧嘴笑着,迎着风伸懒腰,他说:“我肯定会不负你们的希望,成为一个好医生。”
说完他扭头看苏佳忆,笑得卖力,仿佛生怕她为他担心。
苏佳忆也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你觉得难过的时候,就来找我,虽然我不太会讲笑话,但我……我知道没有爸爸的感觉,也许,我能安慰你。”
苏寒眼睛湿漉漉的,像一只找到新家的小狗,鼻子一吸,前爪乖乖搭在主人身上。
他放在凳子上的手握拳又松开,天色已晚,似乎有海滨城市残留的蚊子在他脚踝处停留,他却一动不动,所有感官都集中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爱情往往来地莫名其妙,他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沉沦,只知道这一刻,就算海水涌来,他即将窒息,也无怨无悔。
他本准备再过年时回家,正式地和她表白。
谁知相遇来得更早,他便也不再等待和逃避。
终于,他不再是那个需要酒精来壮胆表白的苏寒。
残酷无情的时间里,他趴在病重的父亲床前哭着重复“我爱你”,才知道迂回和嘴硬只能无端浪费时间,消磨爱意。
他更明白直白的重要,也更害怕突如其来的离别。
第50章
苏寒没像那些急躁的男孩一样想求个结果,他的要求只有那么小小的一个“能不能别不理我”。
回程的路上,苏佳忆的脸轻轻靠着他被风鼓起的衣服,带着些不可置信。
她双手抓在他精瘦的腰间,悄悄仰起头。
前方有一颗明亮的星星,这辆驶回少年时代的电动车正朝着它前进。
到宿舍楼下,苏佳忆一眼就认出,站在那里的人是张和歌。
他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衬衫,看过来时金属镜框反射着电动车的灯光。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迎过来,礼貌得体地打招呼。
“你的朋友吗?”他看了看苏寒,问苏佳忆。
她一愣,舔了舔嘴唇,正思考着,苏寒笑了笑,冲张和歌扬了扬头:“嗨。”
他身上还有没完全褪去的少年气,看张和歌的眼神里难免带着紧绷绷的危机感。
反倒张和歌足够大方,坦然地回应:“嗨,我是佳忆的学长,张和歌。”
苏寒这才想起还没自我介绍,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说:“我叫苏寒,隔壁医科大的。”
张和歌顿了一下,脑海中回放在北京时苏佳忆那个造型夸张的朋友频频提起的名字。
他想起她问她:“你还在等苏寒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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