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黎姀,有些局促地解释:“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说闪闪……”
黎姀点了点头,神情淡漠却真诚:“谢谢你。”
苏佳忆注意到苏寒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己,而她却没来由地不想理他,便装作没看见,假模假式地参与进陆呈熙的专业讲解里。
纵使她心思不在这里,也大概听懂,闪闪很危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们都习惯在医生说完话后沉默,甚至连叹息也没有,就只是静默,几双目垂向地面,像在为谁哀悼。
他们默契地轮流陪伴闪闪,闪闪也很快就能通过走路声音分辨来人。
黎姀辞掉了除了酒吧之外的工作,虽然依旧寡言,但常常在闪闪身边。
十一月,张和歌拿到签证,从电视台辞职,去英国准备读研。
告别时,苏佳忆忽然觉得一切都可以过去,她真心希望他能有美好的未来。
张和歌站在电视台的大门外,又一次说:“之前的很多事是我做错,对不起。”
她笑着说:“我长这么大,你是和我道歉最多次的人。”
“所以你不喜欢我是对的,”他也笑,“看见苏寒之前我还觉得,说不定我能有机会。”
“不说那些了。祝你一路顺利。”
张和歌点点头:“你也加油,陈组长很喜欢你。”
他还说:“刚认识你的时候,只觉得你聪明,我们很合拍。但现在对我而言你更像一面镜子,照出我一路走来不小心丢掉的东西。所以谢谢你。”
旭城的十一月还有秋意,只是天黑得早,街边路灯亮着。
看着他背影,苏佳忆心里五味杂陈。
在记者这行,张和歌无疑是帮助过她最多的人,从一开始的小花卷,到带她进入电视台。
作为学长,他很称职。
还有工作没做完,她正准备再回到办公室,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是陆呈熙。
她接通电话,那面声音有些嘈杂,他似乎在小跑:“你来医院的时候先找我,我有点事和你说。”
“今天不是苏寒和月月在医院吗?”她满头雾水。
“你没接到通知?”虽然问句,但他显然并不关心,撂下电话与别人说着什么。
苏佳忆拿着手机看了眼,才发现苏寒的短信几分钟前过来:【来医院】。
她没犹豫,挂断电话马上拦车。
正值晚高峰,路上难免有些堵。
苏佳忆在车上闭目养神,本想趁机打磨下明天工作用的稿子,却怎么也不能集中注意力,满脑袋都是担心。
她从陆呈熙的电话里隐约听到“办手续”“死亡时间”之类的字眼。
说不害怕是假的。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她记着陆呈熙的话,先去值班室找他。
陆呈熙正埋头写什么文件,她小心翼翼敲了下门。
“怎么这么慢?”他抬起头,看见是她之后从抽屉里拿了个文件袋出来。
“堵车,”她靠过去,“什么事?”
“真行,跑着来都比坐车快。”
苏佳忆一愣,问:“怎么了吗?”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吞了下口水,低头说:“闪闪肿瘤破裂脑出血,没抢救过来。”
苏佳忆听懂,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这么突然?没有预兆吗?要不再试试?”她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陆呈熙没回应,他把文件袋打开,拿出一张纸,摆在苏佳忆面前。
他用手指点着纸下端的空白处,说:“你为什么不让苏寒去?”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空白过,她怎么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什么意思?”她拿起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英文,那些字母像会跳舞一样,看不清,看不懂。
陆呈熙定定看了她几秒,表情渐渐疑惑,他又从文件袋里拿出个表格递给她,解释说:“有个去美国进修三年的机会,很难得,苏寒符合所有条件。他拿着文件说和你商量一下,过几天又说不去了。你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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