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净墓碑,苏寒才认真和爸爸说话:“爸,她就是苏佳忆,是我女朋友……怎么说呢,我肯定是要娶她的。”说着,他朝苏佳忆笑了下。
他继续说:“我还有一年研究生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就能和您一样,也当个好医生。但是我和您又不一样,我学的是神外,说不定能治好很多胶质瘤的病人。”
苏寒絮絮说了许多,拽着苏佳忆的手,一会笑,一会又收敛。
他始终没流露出一点悲伤神情。
往回走的时候,他和苏佳忆说:“等以后我们也死了,就不要墓碑了。咱俩一起葬在一棵树下,你觉得怎么样?”
她认真想了想,还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好。得是要那种很多年的大树,很多叶子的。”
他点头:“那我们退休就得选址了,精挑细选。”
“那是你先还是我先?”她笑弯眼睛抬头看。
苏寒呆呆想了两秒:“还是你先吧,我处理一下后面的事情,就去找你。”
不知为何,这两人坐在公交车末尾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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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第一次聚餐是许蓦起的头,他拉到了新的合作,和一家有名的大公司。
事业蒸蒸日上,除却面上隐隐的疲惫,他的身姿似乎更加挺拔。
“你们有没有收到秦怡的请柬,”倪清月惊喜,“她居然要结婚了。”
苏佳忆点头:“上午刚收到。上次我去医院找苏寒还碰到她了。”
倪清月瞪大眼:“她不是在南岸吗?”
去年秋天,苏佳忆下了班天色还早,想着苏寒还没吃晚饭,就去医院食堂打了饭去找他。
吃过饭,苏寒陪她在院里的小路上散步,就这样迎面遇到了秦怡。
她神色幸福,挽着身旁男人的手。那男人个子高,看起来是个宽和的人。
她向他们介绍,这是她男朋友,南方人,在北京相识,甘心跟着她回南岸生活。
知道苏寒在这里工作后,秦怡懊恼地一拍大腿:“早知道找你了。”
她身旁的男子前段时间肺部查出有阴影,马上赶来旭城治疗,幸好发现及时,病情不算严重。
“都治好啦,今天出院!”她得意地挥挥手里的一沓医院单子。
苏佳忆讲完,倪清月托着下巴想得出神:“那么年轻就得病了。”
“其实医院里很多年轻人的,”苏寒正色,“以前老年人得的病现在都更年轻。”
说完,他们默契地沉默,没人能忘记闪闪。
苏寒转移话题:“我们同学都陆续结婚了,得赶紧攒份子钱了。”
“怕什么,你们摆个酒不就收回来了。”倪清月坏笑着。
“你别光说我们,”苏寒举起酒杯和她碰杯,“你呢?”
意味明显。
倪清月却嘲讽地笑了一声,把酒一饮而尽:“我和谁结啊?”
以往他们也喝酒,但只是稍稍抿几口。
这晚倪清月却一杯接一杯。
来之前,她的上司玛丽亚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北京的总公司明年春天要调玛丽亚过去,她希望能带倪清月一起。
倪清月知道,这是对她的赏识,也知道如果真的去了北京,她有不可限量的前途。
可她答应不下,除了旭城,她没想过在别的城市生活。
她也不想和苏佳忆分开,在同个城市,就算一个月也见不上一次,也总好过分隔两地。
更何况她收到梵音的消息,说下个月就到旭城定居。
倪清月本来想她,而此刻心里却突然异样。
如果她走了,梵音来了。他们四个人会不会也常联络,会不会常聚餐,会不会相亲相爱?
倪清月知道自己多疑得像个秃顶领导,但怎样也控制不住。
只有酒精能短暂麻痹她的神经。
许蓦没喝酒,开着车送她回家。
没用她动弹,他主动打开了车载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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